说着便伸手指指梁鹏飞:“此子自小便跟在某左右,却不知,空晓一肚肠学问,行事如此下流轻浮。听说他还领着人去贵私塾大闹一场?真真叫人汗颜。”
季海连忙端出个宽宏大量的做派,摆摆手,说了两句客套话,又连忙让座。
两人就在那你一言我一语地叙了起来,几个学生老老实实地一个接一个上来赔礼,好容易消停了,便被崔先生赶了出去。
“外头候着,有何脸面立在别人家的厅中!”
当世大儒亲来道歉,别说是季海,就连季老太太心里也舒坦,见她那大儿子同人家聊得正起劲,便将季樱季萝拉着在自个儿身边坐了,似笑非笑打量季樱:“今儿上午,跑到人家书院闹事去了,嗯?”
这会子季樱哪里还有什么顾虑,当下点点头,十分痛快地就认了,还给她指梁鹏飞的脸:“祖母瞧,他脸上那个巴掌印就是我打的,我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手疼了好久呢!”
“你这是跟我邀功呢!”
季老太太一指头戳上她脑门:“我且问你,你领着谁去的?什么,还有唐二?可见这事你四叔也晓得——好个胆大包天的东西,不说管束你,反而百般纵着!”
“祖母不也纵着我?”
季樱便往她怀里腻,扭头对着在一旁傻笑的季萝眨眨眼:“您也别慌着骂我,您只说,揍他这顿,痛快不痛快?”
“哼,自然痛快。”
季老太太便朝梁鹏飞睨了一眼:“我若年轻个三十岁,必也要去揍他顿饱的!”
说着却又来捏季樱,虎着脸道:“但无论如何,往后不许再这么直冲冲地去找,万一遇上了那起真强横的货色,岂不还是你吃亏?”
一面便蹙着眉思索:“只是……为何他们会突然上门来赔礼道歉?即便那梁鹏飞被你打怕了,决定服软,也万没必要带着他的老师一块儿来吧。”
那厢里,崔先生仍旧和季海不停说着,只称今日才知此事,得知劣徒还去过季家私塾闹事,这才大发雷霆,言语间,并未提及陆星垂哪怕一个字。
这人还真是……做了好事不留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