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玉便扭头四顾,到底不好意思靠太近,在临窗的竹椅里坐了,接过阿妙递来的茶,道了声谢。
“孔方是亥末时刻下的山,我也不知他是不是特地选了这个时辰。因着明日一早就要驾车回城里,怕耽误事儿,我们住在山庄外院子里的人,大都早早睡了,他来的时候,又刻意放轻了脚步和动作,想来是大夫人那驾车的马与他相熟,并未发出大动静,静悄悄地便下了山。”
他一边说一边回忆:“因怕露了形迹,我便只得徒步在后头跟着他,所幸是夜里,他亦不敢把车驾得太快,我就没费什么工夫。原以为他是有旁的法子进城,却不想,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进城,下了山之后,径直就往另个方向去了。”
“你怎知他就一定是往庄子上去?”
季樱拧了拧眉,始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现下孔方并无一定要去庄子的必要,老太太那边已是安排了郎中去给季应之诊治,又吩咐了人好生照顾,虽说怒其不争,但定不会委屈他,孔方还去干嘛?去掰折那个伤人者的腿?
即便真是要代替季大夫人去瞧瞧情形,也大可不必这样急吼吼地漏夜前往吧?
“我跟了他一截。”
桑玉垂着眼道:“起先马车还在官道上走,过后往小路上一转……我一路瞧见他进了庄子,在外头等了总有小半个时辰,没见他出来,这才回来的。”
“唔。”
季樱手指在桌边上磕打了两下,挑眉:“你确定他没发现你?该不会是故意遛你吧?”
桑玉:……
突然感觉到一丝侮辱,却又不好说什么,怎么办?
“……我是有轻身功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