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大伙起身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她身边的李岚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句“来人是大乾公主”,她才赶忙站起来行礼,虽然她自己也是王女,但是三佛齐并不能跟大乾平起平坐,这一点她早就清楚的。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出现在屋里的时候简直就像一道光一般,似乎整个屋子都亮了不少,她都看呆了。
她马上想起让她王兄下了船立即追上去的人,似乎也是一位公主,想来就是公主了罢,不然王兄怎么会挨揍呢?会不会就是这位公主呢?
伊媚儿有些紧张,但是看到张晓瑛跟李岚待这位公主恭敬中带着亲近,又觉得不像,人都打了,难道不是应该翻脸了吗?可是王兄为何挨打……
伊媚儿心中既紧张又迷糊,脸上勉强保持着微笑,又发现屋里的女人们都在注意着自己跟那位刚进门坐下的公主,一下子恍然大悟——莫非王兄挨打是因为自己?那日王兄追的肯定是这位公主啊!
她赶紧转头看向萧元锦,正好萧元锦也在看她,虽然面带微笑,眼神却带着几分复杂,她心中越发有底了。
“公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三佛齐王女伊媚儿。”李岚拉着伊媚儿的手对萧元锦说道。
伊媚儿又站起来,端端正正对着萧元锦行了一个合手礼,微微笑着对她说道:“我是王兄的王妹,请公主多多关照,愿您吉祥如意!”
她不习惯绕着说话,有啥说啥,恨不得对这个美得不像凡人的公主说出“你错怪我王兄啦,我就是他亲王妹,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凭着直觉,她感觉王兄跟这位公主之间的误会并没有解开。
这么美的女子必须要王兄娶回去当三佛齐的王后啊!这是修了多少世才能娶到这般美的女子呢!三佛齐的老百姓各个都是喜欢看脸的,如果王后长得好看他们会更加忠于国王,治理起来事半功倍,可不能因为她给搞没了,王兄当日那般急切,定然是爱极了这位公主。
话说回来,这么美的公主谁能不爱呢!
萧元锦楞了一下,一开始没明白伊媚儿的意思,待反应过来她口中的“王兄”指的是张晓珲,脸不由得微微一红,更增几分娇艳。
“王女客气了,多谢吉言,请坐,也愿你在京城生活愉悦。”她微笑回应道,知晓屋里的人都在看着她俩呢!
众人跟萧元锦寒暄过后又来了两家女眷,也差不多到了开席的时候,门外侍女报张晓珲要进屋拜会女客以示感谢,众人停下说话,目光都看向门口。
厚厚的门帘被掀开,张晓珲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上穿着简单大方的常服,衬托得身躯越发挺拨,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发冠里,显得长身玉立英气逼人却又大方沉稳,屋里的夫人们心中五味杂陈。
真是没想到啊!仅仅过了两年时间,出身庄户人家的小子便已封侯拜相不说,竟然还成了一方藩国国王,早知如此当初何必介意什么六名小娘子呢!如今却是不好再伸手了,再怎么也得等公主招了驸马才行了,而公主的驸马多半也是张侯爷了罢,这两人瞧着就不对劲啊!互相都不看对方一眼的!
这位传的沸沸扬扬的三佛齐王女据说不是未婚妻,那这事就大大的有戏啊!
这些夫人都是过来人,各个都有着一双火眼金睛,特别是有些知晓萧元锦去了泉州的更是这样。
张晓珲先给卫国公夫人行礼后才给萧元锦行礼,屋里大多数都是要起身给他还礼的,只有李岚张晓瑛伊媚儿三人作为张晓珲家里人没有表示。
伊媚儿看着张晓珲跟萧元锦的互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两人闹别扭了,而且还是因为自己闹的误会,想到张晓珲在京城也没多少日子,而且出门离开京城出海一趟回家的日子又难以确定,伊媚儿不由得暗自着急,她们三佛齐的女子没有那么多规矩,爱了就会大声说出来,女孩主动把男孩带回家入赘还是很光彩的事呢!
但是她一直也没有机会靠近萧元锦身边,终于等到散席,张家把客人送走的时候,伊媚儿陪着萧元锦一起走到了大门口,张晓珲也在大门口送客,伊媚儿等他过来送萧元锦姐弟俩的时候当着张晓珲对萧元锦说道:“公主,莫生王兄的气,他心中可在意你呢!”
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张晓珲也呆住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对伊媚儿说道:“伊媚儿休得冒犯公主。”
“我没冒犯公主啊!”伊媚儿说道,告知公主有人在意她怎会是冒犯呢?说她没人在意才是冒犯呢!
“公主见谅!微臣王妹初来乍到,不通礼数,微臣定会好生教导。”张晓珲对萧元锦郑重一礼说道。
好在周边都是萧元锦姐弟俩的护卫侍女,别的客人大多已经走远了。
但是即便如此,这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局面,这就是有人当着张晓珲萧元锦的面把张晓珲的心思明明白白地告知她了,而且张晓珲并没有否认,他也实在否认不了,也不忍心否认——萧元锦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让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萧元锦咋一听到伊媚儿的这话也仿佛如雷贯耳,震得她都有些懵了,但她总算清醒了过来,又听到了张晓珲的话,便即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我不会在意的。”
他在意自己这一点自己难道不清楚么?
张晓瑛也呆了,反应过来后看看萧元锦又看看她哥,觉得有伊媚儿这句话助推两人总该有所进展了吧?听了她哥跟萧元锦的对话心里又凉了半截,果然又是一样的情形。
哎!搞不懂!
第二天早上,“叮——,叮——,叮——”,发出声音的是摆在房车桌子上的一个小碗,这个碗洁白如玉,虽说不是轻薄如纸,但确实比普通的碗薄了许多,拿起来对着灯光照,甚至可以透过碗壁看到灯的大小形状,而且敲击时声音清脆回声悠长,难怪卫靖久不久就会端着碗仔细端详,她以前还奇怪,这碗就一个纯白的,连花边都没有,有啥可看的。
可现在她也在仔细研究起这个碗来了,比起别的物品,哪怕技术要求最高的瓷器说到底还是容易做成的,查询资料后她才发现,虽然陶瓷是我国的国粹,但骨质瓷却是英国人发明的。
话说欧洲人在接触到中国瓷器后,几个世纪以来一直都想得到瓷器烧制的秘密,先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折腾半天,连炼金术师们都投入到这一行业中也烧不出中国瓷器的水平,于是当时派往中国的大量欧洲传教士就成了探寻中国瓷器之谜的急先锋。
当然,他们在中国想要得到的技艺远远不止制瓷这一项,其中最厉害的一个传教士在景德镇住了七年,一边传教一边把陶瓷制造技艺全都摸透了,而且这名传教士来华之前就受到了法国科学院的委托,专门重点研究陶瓷技术。
制瓷技术传回欧洲后,英国人发现在陶瓷原料中加入一定比例的动物骨灰可以得到品质优越的陶瓷成品,甚至还当成国礼送给乾隆皇帝,到了现代一套极品骨瓷的价格高达几十上百万人民币,而且虽然我国在六十年代也自行研制骨质瓷成功,但是高端品牌的骨质瓷依然被欧美人垄断,想来实在是令人唏嘘。
张晓瑛毫不客气地把现代各家制作顶级骨质瓷公司的绝密资料都打印出来,虽然不需要太顶级的骨质瓷已经碾压现在的瓷器,但有备无患啊!她造大船需要钱啊!顶级陶瓷就是最好的割有钱人韭菜的工具了,而且保密工作还得做好,不能再重复一遍现代时的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