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了元锦同学,天花再也伤害不了你了,注意伤口七天不能沾水,也不要涂任何膏药,就让它自然愈合,胳膊上的疤痕是你种痘成功的标志。”
萧元锦心情有些复杂,胳膊上被割了两刀不能说不疼,但是看着张晓瑛从张晓珲胳膊上取下痘浆涂在自己刀口上,她突然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她是公主,家人又疼她,向来她想做什么也都是直接就做了,后来她什么也不想做,家里人还总是想着法子挑起她的兴趣。
因此她说要跟张晓瑛回家,要接种张晓珲的痘浆,都是想到了就说出来,自己也没想是为什么。
现在她明白了,她心悦小张老师的兄长,所以总想找机会靠近他,甚至要让他身上的痘浆涂到自己身上,这也并不是因为害怕天花,只是想要跟他有一丝牵绊。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心悦上他的呢?萧元锦有些烦恼,好像她和小张老师的兄长也没见过几次面,甚至在今日之前,他们连话也没有说过一句。
难道是从那次他在安乐堂把产妇抱进手术室开始的吗?萧元锦也不太记得了,只是自己似乎每次见到他心跳得都有些快。
而今日他走过来跟她说话,把她带到满是杂草沟渠的学堂地基,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让她觉得在他身边呆着就无比的安心。
这种安心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过了,爹爹走了,把她的安心也带走了。
可是为何她会在小张老师的兄长身上找到这安心的感觉呢?如果他是个跟爹爹年纪差不多的男子也还说得过去,可他不过是个少年人,比自己也就大个一两岁………
她看了一下笑咪咪看着她的张晓瑛,不禁有些嫉妒起她来——有一个这样的兄长,难怪小张老师总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她是知晓她的兄长会一辈子都护着她吧!
萧元锦羡慕地想,对张晓瑛笑了一下,把袖子放好:“谢谢小张老师,我也要把这种痘法学会,回了京城就可以帮别人接种了。”
张晓瑛打趣她:“元锦这么美,一定很多人抢着接种你的痘浆。”
萧元锦脸一红,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听到院门处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张老爷子,张老爷子,有官差进村。”
张老爷子一听官差进村就急了,这天家人还在呢,现在也不是收取税赋的时节,官差进村莫不是拿人来啦?村里是有谁犯了事么?
也顾不得再问什么,自己忙忙地走向院门,张晓珲也跟在祖父身旁一起出去。
远远的只看见进村的路口一共四匹马骑行,前头两个官差一个举着彩旗一个举着旌幌,后两个一个开始吹起唢呐一个敲起了锣鼓,不远的后面还跟着一辆骡车。
“快,让你祖母准备红封,你伯父应是中举了。”
张老爷子激动地吩咐张二郎。
张晓瑛在屋里已经听到了传进来的唢呐锣鼓声,她心中一喜,对萧元锦说到:“元锦你稍坐,我出去看看。”
这又是唢呐又是锣鼓的,怎么那么像《儒林外史》中描写的范进中举送报贴的情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