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心想说让她晚点去,又想到太学里那一群难伺候的先生们,还是把话咽下了肚子里,只能给张晓瑛深深施了一礼:“辛苦县主了,如此下官便不多打扰县主,先告辞。”
徐良走了,另一位来的是跟张晓瑛学过珠算法的户部官员,姓谭,他笑眯眯给张晓瑛行礼说道:“下官见过县主,下官是前来核对牛痘疫苗的费用的。”
刚刚张晓瑛跟徐良说话时张德源已经跟这位谭大人打过招呼见过礼了,这时便说道:“谭大人先请进屋。”
最早疫情开始时太乱了,闹哄哄地,也没来得及核算这些痘浆的成本,谭大人也是疫情防控工作组的工作人员,负责记录使用消耗的各类物资,用上算盘以后工作量省了五分之四因此他心中是十分感念张晓瑛的。
这次之所以徐良请张晓瑛培训珠算法,也是因为防疫工作组的两名户部官员使用算盘引起别的部门注意,大伙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强烈要求吏部出面请安平县主再开一个班。
这个痘浆成本核算之前张德源已经做过了,一头健康的牛买来平均十两银子,因为有很大一部分是小牛犊,但是小牛犊出的痘泡并不比成年牛少,一样可以提供近三百人的接种量,然后这头牛出完牛痘后给药恢复,仍然可以卖出最少八两银子。
加上整个育种期的人工草料算一两银子,这已经是比较富余的了,接种一个人的痘浆成本在十文钱左右,如果要更精确的数字,就得等那些痘牛能卖出去才行,毕竟痘牛恢复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当时那两百头牛的痘浆几乎都拿来接种了,后来虽然也继续育种,但是没有扩大,仍然还是保持两百头左右的痘牛,京城六十多万人中有二十万左右是接种张家育种的痘浆,大部分是从前一批接种人身上取痘浆接种。
京城接种完了,还有大乾别的州县省市,虽然长年战乱下来,整个大乾人口不到四千万,但是要全部完成接种,即使是在现代也是不容易的,在大乾就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只要开始了,总有做完的时候。
谭大人手上有记录,跟张德源预料的基本一致,共有二十万八千四百五十六人接种了育种场的牛痘疫苗。
“太子殿下说了,不能让安平县主出了力还贴钱。”谭大人笑眯眯说道。
为了尽快扑灭疫情,这次京城的接种全部都是由朝廷花钱,那些前面接种的人也必须取痘浆给后一批人接种,这些工作琐碎又繁杂,但是都在太子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完成了。
“此是晚生大致核算出来的成本,谭大人请过目。”张德源递给谭大人一份详细记录了这些痘牛的购买育种所花费的银钱的账本资料,还有每次购买的记录凭证,这是他提前让卫五六到翠湖庄子育种场取回来的。
“那下官便把这份账本先带回公房请上官过目,清好账再通知县主前来收银子,下官便先告辞了。”
谭大人行礼告辞,他很是高兴,本来以为还要自己一条条记录凭证,没想到人家张解元都准备好了,不亏是考了头名的人。
“那便辛苦谭大人了。”
父女俩把人送出府门,谭大人还没爬上马车呢,胡同口又双叒叕进来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