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五分钟左右,院子里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他听到滴滴的提示音,手上动作没停,也没回头。
没多久,许广深披着西装大衣提着行李箱走进来,一脸风尘仆仆的倦色。
许慕迟对此视而不见,径自喝完了半碗粥,开始吃千层糕,直到耳边听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终于掀了掀眼皮。
许广深坐在他对面,拿起筷子,正要说什么,视线一转,瞥见沙发上的旅行包,于是问:“要出门?”
清晨阳光斜斜照进窗户,打在他侧脸,镀上一层明晃晃的光。
他只点点头,像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许广深便皱起了眉头:“跟谁出去?去哪里?做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句脱口而出,许慕迟却只是嗤笑一声:“跟你没关系。”
“你是我儿子,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
终于被他的态度激怒,许广深放下筷子,面上沉沉的,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是不是跟一个叫颜晞的女孩在一起,交往快一年了?”
闻言,许慕迟垂下眼,漫不经心的神情微敛,但也只是一瞬:“没有。”
“还想骗我?”许广深勉强压下火气,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煎吐司放进盘子里,“那赵凌菲转学是怎么回事?我可听说是你为了一个女孩,硬逼着人家转学的。”
像是不打算等他的回应,许广深说到这里,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你那个小女朋友的情况我调查过了,你们不合适,玩玩可以,别动真格的。”
慢吞吞吃完盘子里的千层糕,又喝完最后一口粥,许慕迟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径自起身,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旅行包和黑色格子大衣,片刻不停地往门外走。
“许慕迟,我警告你,别太放纵自己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你姓许,你要走什么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
男人不容置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一字一句充满了告诫的意味。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风轻云淡,清晨的阳光是最刺眼也是最热烈的,屋檐上经过一夜时间结起来的厚厚冰花也融掉了一些。
许慕迟原本已经打开了大门,却在此刻回过头来,眼神毫无温度:“我要走什么路你说了不算。我也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
说完,他三两步走出去,把门猛地一关。
留下许广深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良久,还是掩不住怒意,骤然摔碎了手中的瓷碗。
大大小小的瓷碗碎片铺了满地,发出无比刺耳的声响。他垂眼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谈斐。
想起她生产那天,他在陪孟颜颜在国外度假。
她打电话过来,用很虚弱又很雀跃的声音问他,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当时孟颜颜正站在精品店的全身镜前试一条裙子,转了个圈问他好不好看。
他点点头,怕被谈斐发现,只想赶紧把话题敷衍过去。
想到她怀孕头三个月的时候胎心不稳,数次差点小产,于是便随口说,这个孩子来得不容易,就叫慕迟吧,慕他迟迟。
电话那头的她听上去很惊喜,立刻说好,然后又让他专心工作,没敢过多打扰,很快就挂了电话。
其实连孩子的名字他都是随便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