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忱下楼时刚好看到这一幕，打趣道：“你们俩真是哪里都能开辟成战场。”
蒋心若有点愣，“容忱哥不是有行程吗？”
“容忱不放心他老婆，忙完连夜赶回来了。”杨程奕稍作停顿，又说，“正好我也信不过你。”
蒋心若蹙眉，“什么叫信不过我？”
“看你这个起床的时间，我不过来的话你能睡到明天早晨吧。”
“怎么可能。”蒋心若稍有心虚，抢先去请外援，“容忱哥，你看，他在你们家欺负我。”
“他是不会帮你的。”杨程奕接口，淡定微笑，“容忱还得指望我明天送他走呢。”
蒋心若：“……”
“那个什么。”容忱嘿嘿一笑，“兮兮刚跟我说口渴，我得赶紧倒杯水给她送上去。”
他生怕再引火上身，倒了一杯水，脚底抹油般地溜回楼上。
“别看了。”杨程奕拿筷子敲了下她面前的碗，架势犹如举教鞭训学生的老师，“自己喝十口我帮你数着。”
“一……”
“二……”
蒋心若蜻蜓点水般刮蹭表面那一层，听他数完“十”，还剩下大半碗。
杨程奕瞥了一眼碗底，勾手示意她将勺子递给自己。
蒋心若自知做得有点过分，紧张地看着他。
杨程奕捏着勺柄，无奈地说：“我喂你喝，总可以了吧？”
蒋心若下午约了孟恬谈事情，顾兮有孕在身需要午睡。
剩下两个男人露台聊天。
“我们一开始还担心若若跟着你学坏，长大以后去祸害别人，没想到她现在竟然被男人骗财骗色。”容忱心情很复杂，“这叫什么？狼窝里养出一只牧羊犬？”
杨程奕：“……”
“兄弟，以前是不是有人拿着孕检报告去找过你啊？”容忱百思不得其解，“不然她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想到用孩子拴住男人？”
“怎么可能。”杨程奕忽地想起一件事，叹息，“可能因为若若她……本来就是一只牧羊犬吧。”
容忱没听明白，“什么？”
杨程奕扪心自问，这十年里在蒋心若的身上，已经用尽平生所有的努力。
甚至于害怕她被自己影响，形不成正确的感情观，从青春期开始就让她多接触宁扬沈语年这对正常夫妻。
蒋心若依然长成这样，只能感慨于基因的强大，连怀孕逼婚这种细节都能继承下来。
现如今，他只能勉强安慰自己说，幸好她已经成年了。
“你也是，怎么会想要养别的男人的孩子？”
容忱此刻像一个多年隐居深山的人，乍见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反常的是自己还是他人。
杨程奕仰头，喝了一口闷酒，“我总不能眼看她因为孩子耽误自己一辈子吧？”
“然后你决定奉献自己的一辈子？”容忱更难理解，“你当年也就她现在这么大，怎么就愿意替人养孩子呢？”
杨程奕抿唇，“我当时哪儿知道有这么操心。”
将要升级当爸，容忱也多多少少能体会他如今的心情，劝道：“还好若若比较听话。”
“那是在你们面前。”杨程奕轻嗤，“你看她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顾兮刚刚睡醒，走下楼跟他们打招呼。
“听说昨晚若若跟你聊了很久。”容忱搂过自己的老婆，好奇地问，“你们都说什么了？”
“小女孩的心事哪能跟你说。”
“重点不是我。”容忱冲着杨程奕点了点下巴，“你快救救杨总吧，这段时间因为若若他都快愁死了。”
顾兮抬眼看向杨程奕。
这两年，他身上那种风流纨绔的二世祖气质渐淡，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内敛了不少。
现在能帮若若的也只有他了吧……
“原话不能跟你们说。”顾兮斟酌着措辞，保证隐晦而准确，“其实我也挺惊讶的，没想到若若谈恋爱的时候竟然这么……卑微。”
容忱愣了一下，反射性地扭头去看杨程奕。
虽说他们这群人都是看着若若长大，但是他身为明星，日常行程繁忙，每年能见若若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过来。
现在听到这种话，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不敢想此时此刻杨程奕的感受。
“行，我知道了。”杨程奕点了下头，扶正了腕表，“时间快要到了，我还得去接若若。”
卑微二字好似咒语，不停地在脑海里回荡，一声急过一声。
杨程奕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一路走到地下停车场的，掏出车钥匙时才想起刚刚喝了酒，不能开车。
他随意靠着车门，准备给李叔打电话。
就在这时，有人从车另外一侧轻手轻脚地走过来。
杨程奕稍有觉察，转头正对上一双笑意盈然的眼睛。
蒋心若手捧一盒温牛奶，压着嘴边的吸管，笑眯眯地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