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让一下。”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来,是阮蕴薇的声音。
几个人都让出一条道来,见阮蕴薇眼睛通红,看来是刚哭过。
“我来替师父,替师父看病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只有苏慕卿还挂念着苏常宁,只能先开了口。
“阮姑娘,还烦请过来看一下常宁。”
“好。”阮蕴薇二话不说穿过人群就过来替苏常宁搭脉。
苏慕卿很佩服现在的阮蕴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整理完自己的情绪默默消化掉。
虽然表面上看起是情绪稳定的样子。
在原主的记忆里,阮蕴薇一直都是不大爱说话的性子,每天都是跟在她师父后面学习、拣草药。
之前苏常宁调皮过去去惹她生气将她分类收拾好的草药都掀翻在地上,她也不生气,只是默默地将草药重新捡起来分类。
她之前有什么经历,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会被阮舒平捡回来,谁都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一天被阮舒平捡了回来,给了她这么一个姓氏,名字也是她自己起的。
就这样一直被阮舒平当作女儿一般养到这么大。
“二小姐身体没什么大碍,脉象都很平稳正常,可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吗?”
“之前阮…之前说只要七天拔完毒人就可大好,神智也会恢复。”苏慕卿怕触到她的伤心处,把大夫两个字又咽了回去,没敢继续说下去。
“是,我当时是这么判断的,师父回来之后看过二小姐也是这么说的,只要拔清余毒,好好休养就会没事了。”阮蕴薇清冷的声调没有起伏,还是如之前一般。
可苏慕卿却听出来了她语气中的一丝颤抖。
“可是常宁的神智并没有恢复,方才更是受了惊吓,这会连话都不肯说了…”
阮蕴薇上前看了看苏常宁的眼球,又检查了后颈的伤口。
“这就奇怪了,余毒都已经清完了,人也醒过来了,怎么还没恢复,你等着,我让师…”
师父两个字还是没能说出来…
“抱歉,我回去再仔细研究一番,还请原谅我医术不精。”
阮蕴薇说着就自顾自退下了,谁也没有拦着她,想宽慰几句都没来得及开口。
苏慕卿却知道,她这么快想要离开,不过就是不想听到那些宽慰的话。
她以前在医院的时候,最不愿意的就是去跟家属们说‘节哀’两个字,然后再看着她们痛苦,悲愤…
别人总是无法切身体会别人的苦痛,才会那么轻易地说出‘节哀’‘不要太难过了’这一类的话。
好像只要这种话一说出口,受伤害的人仿佛就被剥夺了伤心的权利。
苏慕卿不经又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父母。
她平时里就不怎么跟父母交流,加上一直被催婚更是不想回家了。
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了房子,结果每天忙得连回去的时间都没有,基本都是住在医院了。
成年之后跟父母的交流就只剩下微信,偶尔几个电话也是匆匆挂了。
如今,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了,不知道父母见到自己的尸体,会有多难过,是不是每个安慰的人,都会说一句,节哀顺变。
“我送你。”苏景渊一直在后面没出声,见阮蕴薇要离开,这才开了口。
阮蕴薇没有回应他,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