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修士身形和沈醉安很像,但看起来比他年轻很多,眼睛圆圆的,眼角微微下垂,像只无辜又单纯的小鹿。
他的手上和脚上都套着锁链,镣铐内圈都已经把他的手腕磨出血了。
沈瑶舟问:“你是谁?”
他连忙站起来,用了个清洁术拂去身上的尘土,然后郑重其事地振袖行礼:“在下闻人砚,乃是崇文州白鹿书院弟子……”
“书生??”沈瑶舟愣住了,可看他的修为,的确是金丹期的修士啊。
闻人砚轻咳:“在下以经义入道……”
晏绯打断他们:“别聊了,找人要紧。”
沈瑶舟立刻站起来,一间间牢房找过去,可是并没有找到沈醉安。
晏绯用剑气擦过看守的脖子:“你可见过一名用扇子的金丹期修士?”
看守吓得都快哭了:“没有没有,从未见过。”
闻人砚:“二位姑娘,你们修为远胜于他,如此恃强凌弱,不是君子所为……”
晏绯理都没理他,继续逼问看守。
看守:“真的,这半个月,这间牢房里就关了这一个金丹期修士……”
闻人砚:“二位姑娘,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
沈瑶舟充耳不闻,忧虑道:“难道六叔没有关在这里?”
晏绯:“莫非沈师弟已经被他们害了?”
两人一齐逼问看守:“说,人呢!”
看守:“……”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喧哗声。
那看守一喜,趁晏绯不备,运起灵力就要逃,晏绯及时反应过来,抬手就把他打晕了。
“估计是被发现了。”晏绯皱眉,“我们先走。”
她回头,将闻人砚的手铐和脚链砍断。
闻人砚:“多谢姑娘搭救……”
“别废话,快跟上。”
晏绯带着他们俩冲出去,外头果然已经围拢了一群天海派弟子,拿着法器就嗷嗷地冲了上来。
既然暴|露了,晏绯也就没必要压着实力了,直接杀出了一条血路。
沈瑶舟手里拿着一瓶丹毒,随时准备当秘密武器洒出去。
闻人砚抱着脑袋,还顽强地哔哔:“君子以和为贵,如此打打杀杀……”
一名天海派的修士注意到了他们,于是放弃晏绯,直接朝他们袭来,闻人砚吓得眼泪顿时飚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勇敢地挡在了沈瑶舟前面。
“君子宁以义死!姑娘你快走……呜呜呜……”
沈瑶舟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往后一扔,然后将一整瓶丹毒都泼了出去。
“呕!”
“呕!!!”
好家伙,她身后这个呕的比前面那个还惊天动地。
沈瑶舟:“……”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修士?!
虽然晏绯修为高,但面对源源不断的修士也吃不消,尤其她还得一拖二,于是只能且战且逃,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三人才发现他们一路瞎跑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这是个很大的院子,院内悬着各色彩带,脂粉味极重,还隐隐传来丝竹乐声。
三人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发现这是个小乐坊,此时里头正在排演歌舞,而且大多都是凡人和练气修士。
现在外面都在追捕他们,而且还没有找到沈醉安,沈瑶舟和晏绯也暂时不想离开。
于是她们就决定先在这躲一躲,然而闻人砚却面露难色:“此地都是女子,未免失礼……”
然后他就被晏绯扔到了房间里。
晏绯问:“你刚刚说什么?”
闻人砚面露悲愤:“……”
不过进都进来了,他也只能默默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过了好一会,他才恢复端方雅正的气质,想到自己是被沈瑶舟和晏绯救的,又是郑重地一揖到底:“多谢二位姑娘救命之恩,闻人砚必将铭记于心,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他说话文绉绉的,而且虽然有修为,但却一点都不会使用。
沈瑶舟也很好奇:“你怎么会被关到这里来的?”
闻人砚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以经义入道,却未能领悟真义,故此恩师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胸中尘浊散去,自然丘壑万千,恩师又言……”
沈瑶舟:“说人话。”
闻人砚委委屈屈道:“恩师让我多出去走走。”
崇文州文风鼎盛,百家齐放,他们虽然不像剑修法修那样武力强横、直白粗|暴,但也有各自厉害之处。
闻人砚所在的白鹿书院教授儒学,以言为法,厉害的儒修甚至能言出法随,不战而屈人之兵。
闻人砚一路走到了长堰州,无意中知道天海派竟然利用噬灵地shā • rén掳人,于是就跑了过来,打算阻止他们。
沈瑶舟好奇问:“你打算怎么阻止?”
闻人砚一脸正气:“我打算说服他们!”
沈瑶舟、晏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