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王爷非要拉她入京不知是福是祸,可千真万确的一点,那就是牵制顾长安,至于她么,估计也就是玩玩而已。
她不拉个垫背的那怎么说的过去?
微微叹着气,她眼圈又红了……裴毓瞧着她手上的帕子,淡漠道:“这还没走呢?怎么又哭上了?”
叶晚急忙抹了把泪,哽咽道:“看这顾大人家里丫鬟成群,一想起我身边连个伺候着的都没有,实在是心里难受。”
顾长安垂目,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不许小丫鬟来伺候,锦园的嬷嬷后来又被裴毓遣散了去,此时剩下的……他不便开口,也只能沉默不语。
裴毓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可这人就料定了叶晚是个有主意的,更是顺着她的话说了:“这还不简单?顾家的丫鬟那么多,拨一个过来就是了吗?”
叶晚眼泪汪汪:“行吗?爷?”
她不问顾夫人也不问顾长安,只祈求着他,裴毓自然应允:“顾大人是不会介意的。”
她顿时破泣为笑:“顾大人不介意那就好了,爷你也知道我在顾家住过两日,以前有个好姐妹,如今想给她也带走,无人的时候说个话儿解个闷也行的。”
顾长安微微眯眼,她哪里来的好姐妹?
裴毓有点好奇了:“谁儿呀?”
叶晚看向顾长安:“就夫人面前的,原来顾大人的通房,彩云姑娘,不知大人能否割爱?”
她这么一说,可是说了三个要点。一是这彩云并不是外来的,而是顾夫人放顾长安的,还是他的通房丫头,他二人之间也不是干干净净的。
大周长郡主当年神勇,她为爱女裴瑾定下的婚事,可不能有一点瑕疵。若非如此,顾家怎么就不能容下一个外室了?
叶晚就是被牺牲的那个,可她非想抓一个垫背。顾长安的丫头,如今她的小心眼犯了,就抖了出来。如此一来顾家对郡主可是大不敬了,顾夫人脸上已经是青红交错了,她恨恨地一瞪儿子,首先开腔道:“就是个丫头而已,王爷若要,送去便是!”
此事已经是越抹越黑了,彩云的确是早年开了脸的,他屋里的大丫头。但早已多年不碰她了,这事没法说的清,顾长安也不分辨,只点头称是。一边彩云却是一头扑到夫人面前哭叫道:“求夫人留下彩云!求夫人留下彩云啊!”
夫人自然是不能袒护,她又爬到顾长安跟前:“大人!大人我是开过脸的,你怎能让我去伺候她啊……”
顾长安目光冰冷示意她噤声:“好好伺候着。”
裴毓见她一脸的哭腔,斜眼看了叶晚,发现她目光冰冷,直直盯着地上那人。忽然就想起来,这个丫鬟是谁了,那日在顾家门口,远远的他仿佛是瞧见一女子离去的背影,看叶晚的模样,哪里是好姐妹,分明是有仇的样儿。
哟,他心底轻笑,这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呢!
顾家出了两辆马车,顾家母子也要一同进京,因是彩云被叶晚要了来,也只得跟随着去,出了顾家裴毓去前面与顾长安骑马而行,二人在街头缓缓而行,这便随意的聊起了大坝的事。
叶晚姐妹共坐一车,彩云伺候着不敢离开,叶恬厌烦她,只挨着姐姐坐着使劲瞪她。
彩云哭了一会儿,此时已经绝望。
在顾家,她好歹是顾长安屋里的,就算他娶妻生子,那也比那些丫鬟强,好歹还是个大丫鬟,将来若是有幸升了姨娘,有个一儿半女的……可如今全被断送。
那王爷上马前还冷冷地瞥了她,嘱咐她好生照顾着。
跪在二人面前,彩云咬牙叩头:“彩云以后跟了夫人一定尽心尽力,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饶恕以前的错事吧!”
叶晚轻轻挑眉:“夫人?夫人在哪?我不过是个下贱的狐狸精,丫鬟的命!”
彩云哭腔更浓:“夫人是富贵的命,是富贵的命!”
叶晚不禁冷笑:“得了吧,为此我可是受了你一巴掌呢,你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能骑到我头上,哪来的富贵命!”
彩云知道这件事不能这么完,她只恨当初自己没给贵人留了余地,伸手竟是左右开弓狠狠打了自己两个巴掌,才又恭敬地磕头认错:“都是奴婢嘴贱,夫人饶了奴婢吧!”
“行了行了,”打多了太过明显,一会又惹是非。
叶晚轻哼道:“以后小心伺候着,就算饶了你了。”
彩云跪谢不提,叶恬却是不乐意了:“姐,你干嘛要带她上京啊!我看见她就生气!”
叶晚微微叹了口气,故意冲着彩云道:“到京里若是那郡主家的女儿深究起来,顾长安还不卖了我?到时候留着她一起受罪。”
她说这话可是半真半假,彩云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叶恬不知姐姐为何要这么说,看着彩云就闷气,转头到了窗边,刚好走过挽香店,看见那少年身姿,回身使劲扯了叶晚的袖子。
叶晚微微偏头,那少年在人群当中格外的显眼,她不禁皱起眉来。
人家百姓是随着人流来回的走,他却是呆呆看着马车一动不动……百精百灵个小子,这时候怎么犯起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