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柳如风高高兴兴的来了,平日夫妻情分已经淡泊得很,一听说郡主亲口叫他去佛堂他实在雀跃。
紫剑守在门口,听见佛堂内安静得一点声音皆无,很快,驸马爷脸色青红交错的从里面冲了出来,他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底才收回目光。
柳如风是真的震惊,他从未想过自己疼爱了十八年的女儿竟不是亲生,当年寻到哑女时候正是他带人去的,搜进山里时候,哑女抱了孩子正在柳树底下哄她睡觉,她穿着破烂,就连头发都乱糟糟的,唯独怀里的孩子长得白白胖胖。
看见他带人到了面前,她愣愣地抱紧孩子,泪水就从她的眼底一直滑落,本就是哑女,竟也歇斯底里地喊出了嘶哑的话,他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将人带孩子都抱进了怀里。
因她总算护住了郡主的孩子,高阳总算网开一面,将她留在了郡王府。
许多年里,柳如风都陷入了双面的愧疚当中,他对不起哑女,她本是当年战场上俘虏过来的,他心存怜惜,不想仅仅yī • yè • qíng竟然有了骨肉,高阳怒不可遏,随即落了她的孩子。
当年他还为此感到庆幸,非常时候,他身为驸马前线与人不清,紧紧是将孩子打了去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不然就是当即打死,或者治他的罪他也是无话可说。
回到京城之后,高阳曾提出和离,他一身傲骨硬是跪了一天一夜,直到裴瑾哭得她心软才终于留在了她娘俩身边,从此哑女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她从不离开郡王府的那一角落,也不敢有人慢待。
毕竟,她曾经那样的护住了他们的女儿,然而,一切都是假的。
直直冲进那内院的小小院子,哑女的丫鬟愣了下,随即让他赶到了院外。哑女听见声响打开房门查看,柳如风推了她进门,随手关闭了房门。
哑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看着他的脸惊犹未定。
柳如风向前一步,目中的怒火似要将她燃烧,他飞快掴了她一巴掌,直将她打摔了去!
哑女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伏在地上回头看他也是怒目而视。
他咬牙恨道:“当年我疼你可怜,没想到你一副柔弱的身子却是毒蝎心肠!”
她嘲讽的笑意从嘴角流露出来,挑了眉更是伏地大笑。
哑女说不出完整的字眼就连笑声也是诡异得紧,柳如风上前一步捏紧了她的下颌让她的目光对上自己的:“我问你,瑾儿是不是被你换掉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使尽力气挠了他一把,笑着笑着竟是落下泪来,柳如风狠戾将她甩到一边,知道她什么也说不出来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更加恼怒。
高阳什么都没说,只让他看了那些调查快报,现在事实还需要进一步的肯定,哑女更是不能动,恨恨地从她屋里出来,只叫了两个侍卫看住哑女不得任何人靠近,赶紧回了前院,想要到妻子面前商量一下。
叶晚他还未见过,可心里渴望。
低头走得急了,竟是撞了一人,柳如风心中火气正是无处可发:“哪个不长眼的……”
话未说完正对上裴瑾拍着心口的娇嗔:“爹你干什么走这么快啊!”
他不由得细细看了她的脸,黑着脸不说话。
她容貌不像他们,性情不像他们,哪里会是他们的女儿呢?
裴瑾心里有鬼,被爹爹这么一看,赶紧一溜烟跑了。
她回到自己屋里吩咐丫鬟谁也不许打扰她,只银剑回来时候叫他来见。
银剑是她的侍卫,高阳郡主从战场上回来时候沿途曾救下两个男孩,一个是银剑一个是紫剑,银剑陪着裴瑾长大,紫剑则一直留在身边,地位非凡。
他受了小郡主裴瑾所托,到了约定地点,一家边城的小酒楼里角落果然有一个衣衫篓缕的少年乞丐似乎等人。
银剑坐了一边,叫了两样小菜,那少年给了小二一点碎银,也是怯意的哼着小曲。
他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吃菜。
裴瑾就是他的天,她说这小乞丐连同他的爹那日撞了她不仅无礼,甚至还非礼了她,她实在气不过,决计不能放过他们,叫他跟着小乞丐找到那老的,伺机杀掉。
京中内院龌龊的事情多半都是在夜幕下进行的,银剑也曾暗地里杀过小混混,十分的有耐心。
乞丐少年一直等到了黑天,才怏怏地结账离开。
银剑一路跟踪,他不紧不慢地行走在京城的大街上面,只等少年去寻了那老的,二人一起灭口。
二人一前一后走过两条大街,转了几个弯,才看见不远处的破庙。银剑从袖口处拿出黑巾将自己的脸蒙上,在暗处一旦见到那个老家伙,这少年就不必留着了。
少年走到庙门口顿了下:“爹!”
他在后拨剑以对,庙内灯火昏暗,可即使这般也看见了个中年乞丐对少年招手,就是他!
银剑刚要从后面下手,那中年男子动作之间,让出了后面的人来。
银剑立刻藏在暗处不敢再动,少年进了庙里,中年男子叫了儿子到身边喜不自禁:“儿子你快看,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