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剑白了她一眼,松了长剑让它回到鞘身去,自己则赶紧捏了她的踝骨查看:“没伤到筋骨,就是扭了下,走路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完立刻起身,垂目看着她:“还不起来?”
叶晚还有点惊犹未定,她天生敏感,多少次在街上都觉得是有人跟着她。紫剑的现身至少证明了这件事,他一定是一直跟着她的,实在有一点莫名其妙。
他站在林中,紫色的长衫显得神秘带感,木然的脸此时竟觉得丝丝的亲切,她的感觉没有错,虽然没有表情,可这个人眉眼间毫无恶意。
甚至,他还伸出一臂来试图拉她一把:“起来,天黑前必须离开这里。”
午时的阳光在密林当中只露出斑斑点点,冬日严寒,她出来时候穿得厚实,人也笨拙起来,就着他的手刚一站起来,摇晃了下差点再次摔倒。
还好他轻轻揽住了她,定了定神才站住了。
二人转身往回走,因为她脚下不便走得十分缓慢。这密林很大,走了好一会儿刚要倒了尽头,忽听远远的有马蹄声传来,伴随着还有男人的高声呼喊!
“叶子!叶子……”
是书呆子!
她忍不住心跳加速,他怎么来了这里?走出林子也没瞧见杨家父子人影,怕是正如自己所料了,下意识快走几步到了林外,一人青衫骑马而来,正是颜玉书。
林间寒风呜呜作响,而林外阳光虽盛却仍旧十分寒冷。他扬鞭而来,那一刻,只觉得温暖如斯。
颜玉书到了跟前更是激动,跳下马来使劲将她抱了个满怀:“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她在他的怀抱当中只觉温暖:“呆子……”
可,她不是一个人呢!
叶晚忽然想起还有个人在身后赶紧回头,可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低头一看,甚至连他的脚印都没有,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错觉。
仅此而已。
奇怪……
回到家中叶晚还有点不敢相信。
因为有点匪夷所思,所以也没跟颜玉书提及紫剑的事。他并没有看到,自然也不会多问就是了。
颜玉书也是只有片刻的失态,继而数落了叶晚一顿,让她坐上了马,自己牵着马慢慢行走。
因为杨家父子既没有报官也没有去赎她,这多少也让他起了疑心,送了她刚回了叶家,家中就有人寻来,说是爹娘从老家赶了来,颜玉书只好先行离开了叶家。
清歌儿给了车夫点碎银,掌握了杨家父子的踪迹。叶晚给了他们一天的时间已经是极限,立刻报了官,只说家中失窃,状告杨家父子冒充父兄并且偷走了万两银票。
官府岂敢不理?
叶晚不仅是三殿下眼下的红人,这万两银票遭窃也是一件不小的事。
所以当天就开始派人查找线索,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办差的官兵终于在那客栈里将杨家父子逮了个正着。
他身上真的有一万两银票,这是明晃晃的证据,于是官差们将其直接押去了大牢。
叶晚花费了些银两打点,想就这么教训教训他俩等日后案子结束收回银票了事。
这样一来,三方各有不同反应。
郡王府正在筹备裴瑾的婚事,高阳也正想处理了杨家父子,听得叶晚怀疑他二人真伪,不顾亲情直接将二人送入了牢房,她心中暗暗欣慰,看来,这不是个能随别人摆布的孩子。
紫剑让人送了单间的牢房,独自审问他二人。
因为早在大堂上用了刑,杨老汉不敢隐瞒,全都说了出来,叶晚真的是高阳所产之女。当年哑女抱了她一直往西走了两天一夜,最后孩子的哭声让村民救下了她。
她身上有两个首饰,杨家汉子贪图哑女好欺想骗过来就接了家中去。彼时他婆娘正好有奶水,他家女娃还未满月,他甚至还想染指哑女,可惜这女人虽然说不出话来,却时时防备,甚至是经常抱了他家的孩子做掩护。
柳如风去接孩子的时候,他刚好一出门,就瞧见这人抱着哑女跟他的女儿激动不已。那时也未曾想到想要换掉孩子,可这贵人直接给了他一大笔银子,紧接着带了哑女和孩子就要离开。他下意识喊住了俩人,哑女却诡异地对着他笑。
他对紫剑起誓发愿的说,当时他是想阻止的,可哑女既然知道却还要跟着那人走,想这么换掉孩子让自己的孩子去享福也不过是一时的念头而已,柳如风等着回去复命却没给他再说出真相的机会。
后来婆娘想念女儿哭闹不休,月子里就做了病,叶晚越长越好看,他日日看着,心中害怕就给卖了。
再后来几年婆娘死了,爷俩相依为命,因为好赌那些银两早早的挥霍一光,这才想到来京城寻找亲女,没想到就遇见了叶晚。
他一口咬定还未见过裴瑾,也未跟她联系过。
紫剑将长命锁带了回来,她放在掌心轻轻摩挲,产下孩子的时候,她甚至都没看到一眼就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候就起了战事,为了国家为了丈夫她毅然穿上了盔甲,至今还落下了不少的病根。
那孩子必定是小小的,一抱就极其柔软的……
仿佛是女儿就在眼前一般,高阳不禁湿润了眼眶。
紫剑捏紧了剑柄:“要怎么处理杨家父子?”
高阳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流淌下来:“不必审了,你去处理掉。”
他转身要走,她忽又想起了裴瑾,自小,这孩子便是个古灵精怪的,不知给她添了多少的欢乐,在调查之前百般宠爱都给了她。
终归是养了一十八年,这孩子何其无辜,她若知道自己的爹爹弟弟是个这般的,还不知怎么样呢!
“等等,”高阳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流放到边疆去吧,也算对得起瑾儿了。”
府尹自然在等处理郡主的处理结果,紫剑领命而去,行到一半的时候,刚巧遇见从外面回来的银剑,二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都没有停下脚步。
银剑一身劲装黑衣,紫剑注意到他一手上面戴着手套。
这是他shā • rén时候的怪癖。
他先也未放在心上,银剑与他不同,他自小便在裴瑾身边长大,因为是要保护小郡主的,高阳对其可是进行了严酷的训练。
不想到了府衙,杨家父子已经死了。
府尹大人当然不敢说什么,他甚至以为是高阳郡主有什么秘密命令,直接杀了两个人。
紫剑细细查看了伤口,不由得十分无语。
裴瑾实在太心急了,乃至于都等不到流放的路上,他让府尹压下尸首埋了去,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
回去自然是如实相告,高阳震惊不已。
不想这件事还是出了纰漏,原本就不知郡主为何关注的案子,府尹一见人家态度如此的随意,更是没放在心上,等叶晚去领银票的时候就泄了消息。
她是颜玉书陪着去的,府尹大人也是一片好意,想惩治一下坏人让叶晚出口气,不想气没出成,只气得状元郎脸都黑了。
颜玉书只道这杨家男人无论如何都是叶晚的亲人,如此实在过分,这下俩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更觉惊骇,必须要彻底清查。
他当场非要立案,府尹大人这才察觉不妥,赶紧扯了他的袖子低头说了高阳郡主的名头。
叶晚听得清楚,她本意也不是想置他俩于死地,此时稀里糊涂的死了人,她心里也实在难受。
颜玉书脸色更差,可如今连个尸首都寻不到,如何能继续查下去?
他二人从府衙出来时候,叶晚甚至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怒意,谁都没有说话。
送了她到叶家门口,他转身就走。
她手疾眼快,赶紧扯住了他的衣襟:“书呆子……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你们,因为时间的原因所以回复留言有时候不及时,当然,JJ有时候抽得也不允许我回复。
总之很感谢,我们正在准备手术。
要是能做微创的就好了,要是能做微创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