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咣当一声被踹了开来,前面一男子锦衣华服,玉冠美颜,只脸上杀气腾腾,一手提着鸨妈妈直接摔在了地上。
门外更是齐齐的脚步声分列两旁,红药的低叫声一闪而过。
裴敏听见声响下意识回头,裴毓却已大步跨了过来,床上男子还是呆滞摸样,一把被他扯下床去。
门口不知站了多少侍卫,裴毓将人与老鸨都扔出门外:“给我拖出去!”
然后只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再无声息。
他站了床下看着她□着的身子,双目赤红:“叶晚!你竟然真敢!”
裴敏不禁扶额:“我说怎么哪都有你啊!裴毓,”她起身寻着衣裙:“以前那点事就让他过去吧,现在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行不行?嗯?”
裴毓气疯了,他就不明白,敏敏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哪里不好。
论长相,他是本朝第一俊朗如玉的男子;论身份,他更是万里挑一,是谁人都比不上的;论技术……论技术他也是一等一的好,她又不是没有感受过,现在竟然这样漠视他,不把他放在心上,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当这是一个坏女人。
太坏了。
第五十三章
“裴毓?我说怎么哪都有你呢!”裴敏起身寻衣,淡淡瞥着他一副扫兴的模样:“以前那点事就让他过去吧,现在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行不行?嗯?”
裴毓:“我走我的阳光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他斜着身子压着她半个身子。
她无语地对上他的眼:“嗯哼,娶妻纳妾,生儿育女,任君选择。只要你不来打扰我,一切都好。说实话,你有点烦人。”
裴毓一手抚上她熟悉容颜,几近咬牙:“那你呢?”
裴敏笑,刚说了一句和你没关系,他的指腹已到了眉眼。那半截尾指看起来仍旧触目惊心,裴毓扳过她的脸,深深对望,竟也深深的哀伤。
她顿时怔住,他气极反笑:“和我没关系?你只道那呆子为你奔赴灾区,他是死了你才这样记挂。我且问你,如果颜玉书平安回来,你是能嫁他还是能娶他?”
裴敏沉默,的确,颜玉书若是平安,她只会感激。她也相信,呆子若能从灾区走出来,也只会对她笑笑,然后继续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生活。
他两肩直抖,偏就用那已经残了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你只看见他为你生为你死,殊不知若不是命大,也再看不见我。”
她垂目,紫剑与她说过那日凶险。
“你有没有心?人家小娘子哪个不讲究从一而终,怎么到你这我就这么糟心!你说你还敢来这种地方,还敢找人伺候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怎么就不看看我的真心呢?我对你这样好,你理都不理,你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你太坏了。你这样的坏女人,我怎么就脱不开手呢?”
想了想,又说:“可怜我一片痴心,我这样喜欢你,却换的你这样的对待。天下间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他还在罗里罗嗦愤愤不已。
裴敏问道:“你要不要伺候我?”
裴毓一愣。
二人虽然不该成就夫妻,但这事儿已不知做过多少次了。
她睁开双眼,推了他一把:“怎么这么啰嗦?本公主今天是打定主意来寻乐呵的,如果不伺候我就滚开,说说说,难道你只长了一张嘴么?起开,起开!”
“乐呵?”裴毓被激怒了,他起身:“本王这就让你乐呵!”
只长了一张嘴?
起开?
乐呵?
呵呵呵!他会让她知道她的厉害!让她知道!
看他愤愤的样子。
裴敏差点就笑出声了。
这个男人瞪着她的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不过就是找个小倌,倒是被捉了奸似的……
“晚晚,”裴毓喃喃地贴近她:“你愿意的是吧?”
她不说话,一张芙蓉粉面妖娆开放。
……
许久之后。
她轻轻推着他,:“好像都不如平日呢?”
也亏得她说得出!
裴毓面红耳赤,恨不得一刻不等就再与她“友好交流”一下!
若是平日,她也晓得平日!
他被自己的女人明晃晃的嫌弃,差点就一蹶不振了。
他直接拉下窗幔……
这一下疲惫至极,裴毓直接睡了去。
裴敏药效未散,却是神采奕奕。实在被他搂得浑身难受,等他睡熟了,这才寻了自己的衣裙,重新穿上。她在屋里洗了把脸,从怀里拿出银票数了三张放在男人的枕边,这才翩翩离去。
原本以为,红药定然是被宁王府的侍卫押了去,不想一开门,她就站在门口,脸上红得像个大苹果。
走廊中安静得很,想必是有人给清了场。
她刚一抬眸,就见门边另一处站着的紫衣男子。
他面上还有一丝红晕未退,显然是活生生的刚听了里面的声音……
裴敏回手关好房门,就看见远处乌苏探头探脑的张望。
她垂目瞥见自己衣衫还算完整,这才抬首走了过去。
紫剑连忙跟上,红药远远的落在了后面不好意思上前。
裴敏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不是说郡王府不怎么太平吗?”
他知道她戳破自己的谎言,也不纷争,只就事论事:“府中既有伺候的人,公主实在不应出来。”
她不屑地撇嘴:“你该不会去我娘那多嘴吧?这件事还是忘记的好。”
紫剑木然道:“什么事?”
正好走到乌苏面前,裴敏斜眼只瞥了他一眼:“你们主子睡着了,等三更过了准备衣袍叫他起来,本公主在大殿等着他。”
乌苏赶紧跪下。
然后从他身边走过。
待他带人过去之后,紫剑这才皱眉道:“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公主存心激怒宁王,实在不是明举。”
她一下停住脚步,回头瞪着他英挺双目。
紫剑无畏对视:“公主更应该将心思放在朝堂之上,而不是男女之情。”
裴敏挑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他有男女之情了?再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的事儿了?”她白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啰嗦。”
紫剑立时跟上。
……
香里还有助眠的药,裴毓睡得很熟。
乌苏在外不敢打扰,等过了三更才敲门而入。
屋内香气寥寥,纱帐里面,隐约可见床上男人衣不蔽体,他过去轻唤了几声,仍旧毫无反应。
乌苏不敢耽搁,只得上前将主子叫醒。
他醒过的那一瞬间还以为美人在怀,可睁开眼睛只对事乌苏焦急的眼。
裴毓揉着额头起来,还有点身在梦中的感觉。
“公主呢?”
“回主子,”乌苏不敢抬头:“公主早就走了。”
裴毓不争地瞥着他,余光中却见枕边有着银票一样的东西,一手抄过来拿在眼底。
竟然真的是三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
一、千、五、百、两……
他这样貌若潘安又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就值一千五百两?
裴敏!
他牙齿咬的咯咯响。
裴毓将银票揉了在掌心,用力撕个粉碎,又一把抓住身边软枕掐紧了摔在地上,尤不解恨。
“她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