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栎听着他的话,不禁抬手拂上了他那还包裹着伤口的额角,有些无奈,“我的伤还好,可他这嗓子一喊我是真的很难不醒啊!顺和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调走啊?我,我行吗?我能不能把他调走?”
“少爷,恐怕不行。这个朱公公是陛下特意留在这儿照顾你的,您肯定是调不走的,但是陛下一定可以!您要不要去见陛下!”顺和一说到这儿简直眼睛都亮了,他心里很清楚,既然他家少爷嫁进了皇家,那他们家少爷唯一的依靠就是那位九五之尊。
但除了举办结亲大典时和少爷摔伤昏迷时,他就再也没见过陛下来见他们家少爷了。而在这皇宫里,也难怪朱公公一点儿也不把他们家少爷放在眼里。
“那还是算了,能离这暴君远一点就远一点吧,我还想活着回去呢。”
顺和被安栎这大逆不道的话吓得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少爷!这话可说不得!您现在是在这皇宫里,小心隔墙有耳啊,您这话要是传出去,咱们相府有多少脑袋都不砍啊!”
安栎揉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咳,知道了,我就是说着玩玩儿。”他自己也知道这位名叫洛渊的君主是有多么的暴戾恣睢,在原著里就shā • rén不眨眼,身边的宫婢和内侍基本是一月一换。
“对了,顺和,你以后别叫我少爷了,被那个朱公公听见了又得罚你了,随他们一样叫贵君吧。”
“是。”顺和笑眼盈盈地应下了,随后他又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药膏说道:“贵君,这药膏是太医院新送来的,说是能祛疤,我现在给您涂上吧。”
安栎顺从地坐在镜子前任由顺和给他上药,他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和他长得一样,只不过还要年轻一点。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拂上了额角上那处伤口,猩红又狰狞,伤口足足有两寸长。
“顺和,你再给我讲讲我那天摔伤时候的事吧。”他是因为原主摔死才穿过来的,造成他现在一直滞留在古代无法为爱豆打榜、应援的罪魁祸首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一想到这儿他又叹口气,早知道会真的穿书他就不粗略翻看而是听话朗读并背诵全文了。
顺和一边为安栎涂药一边应道:“是贵君。不过因为不是奴才先找到你的,所以这些也是听陛下在审问那第一个找到您的宫女时听见的。”
“您那天说在殿里闷得慌想一个人出去御花园转转,所以您身边就没有跟着人。您刚用完午膳就出去了,然后都快到了晚膳的时间还没见您回来,所以我就去禀告了朱公公,然后当我们正要去找您的时候,陛下就已经抱着您回来了。”
“后来我才听说是一个在御花园轮值的宫女发现了您,然后又正好遇见陛下在御花园散步,陛下这才把您送了回来。后来陛下审问那个宫女的时候也没有问出什么。不过我昨天倒是听说了一件事。”说到这儿顺和这小子还像做贼似的看了看外面有没有人,随后才悄悄说道,“我听说,那宫女捡到了一个香囊,本来是见绣工精美想私吞的,结果没想到被陛下身边的宋公公发现了,这宫女便以谋害皇后的罪名进了暗牢,现在看估计已经人没了。”
“所以这件事陛下就没有继续查了?”安栎简直不敢置信,这个暴君怎么就这么草率啊,他好歹也是一国之母吧!
顺和有些愣,他问道:“还要查什么?就是那个宫女见财起意推的您啊,陛下都把她给关进暗牢了,这件事就结束了呀。”
安栎坐在镜子前,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抽搐的嘴角。这件事漏洞这么多,竟然还被人相信了,难怪那个内侍官这么瞧不起他,敢情都是上行下效啊。这暴君都对他这么敷衍,那些仰他鼻息的下人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安栎一早上憋了一肚子的气,连早膳也没吃好。
不过安栎此时却心情爽朗地坐在书房里伏在桌案上做他的大工程!未穿书之前,他一遇到神奇的甲方爸爸心情不好时就会去看看自己爱豆的神图,来到了古代他唯一纾解心情的方式虽然已经没有了,但是活人哪儿能让泡尿给憋死了呢。
这不,安栎已经在创造自己的精神粮食了。
随着他手下的笔一次次地落下,有些泛黄的宣纸上逐渐显现出一个人的面容。如果顺和在这儿那他一定会惊呼安栎大胆。不过因为安栎画画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围着,所以一早就把人赶出去了。
一个逐渐清晰的人影逐渐在纸上展现,利落的短发、熟悉的五官。脑子里的画面早就是刀刻斧凿般清晰,这张脸他已经不知道在屏幕上在相机里见了多少次,所以就算是使用这个一点都不顺手的毛笔来作画,他也一次都没有出过错。
他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爱豆,娱乐圈顶流——洛重舟。他从洛重舟刚出道时就开始粉他,从摄影和修图白痴一步步到粉圈知名大粉站哥,不知道因为出过多少出圈神图将洛重舟送上热搜。
他知道他哪个角度最好看,知道他哪身造型更适合,知道废掉的照片该怎么修最好,知道他生图比精修更耐看。他就像是一个最了解孩子的父亲,默默地做好他能做到的所有事。
安栎下笔如有神,脑子里的思绪却像是穿过了时间、越过了空间回到了他熟悉的时代,见到了他最思念的人。
可忽然,一道宛如大提琴一般富有磁性且低沉的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将他拉回了现实。
“想不到皇后闲来无事竟会躲在屋里画孤的春宫。”那人顿了顿又道,“孤倒是没想到皇后竟爱慕孤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