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栎有些尴尬,好像当着别人的面议论别人的家事确实不太好,“咳,不好意思。”
宋庆喜本以为下一秒皇帝就会治他们俩的罪,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陛下问罪。他抬起头看了看前方帝王的背影,心思转了又转,随后便小声对安栎说道:“贵君有所不知,咱宫里这个太后自从先帝驾崩后就整日的疯癫,陛下便不想与她计较这些。再加上先帝遗诏中说过如不是什么危及陛下皇位、祸乱朝纲的大罪就让陛下对太后网开一面。”
宋庆喜说完,依旧没有听见帝王问罪的话语。他知道他这一步赌对了。他能说这些,都是那位默许的。
安栎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稀奇。原来这皇宫里也有精神病shā • rén不犯法的规矩啊。
不过他又想起了最后裕王登基时风光无限的太后,怎么就不见那时的太后有什么疯疯癫癫的样子呢。
果然,这暴君还是太年轻,被那母子俩给骗了。
安栎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洛渊已经将人审完了。
这件事其实没有那么复杂,甚至还可以说是为了以后的洛谦恒铲除了一个大患。方嬷嬷是受太后指使才假意出宫,实则只是换了个身份留在了永和宫里照顾小皇子。虽然方嬷嬷平时不是照顾洛谦恒最近的那批,但她却和贴身照顾洛谦恒的那位嬷嬷关系不错。
至于为什么要晚上撞鬼吓人,也只想碰个运气,能吓到自然是好的,吓不到也无所谓。因为整个永和宫就只有洛谦恒一个人才能听得见哭声。
而这件事就和方嬷嬷送给永和宫众人的香囊有关了。那香囊里的香短时间闻不会让人怎么样,但长时间都闻的话就会产生一种安神催眠的效果,导致这些人晚上一旦入睡便很难醒。
而方嬷嬷也确实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让这永和宫里的奴才们都用上这个香囊。
安栎听完全程简直无语了,有这个时间真的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帮自己主子办事,结果这人却用来对付一个孩子。
这种方式不但容易被发现,而且还得不偿失。安栎现在就是怀疑当初太后其实是真的想把这个方嬷嬷送出宫去,不然有这么个猪队友在她的计谋可能还不好施展。
最后,这个方嬷嬷的下场也不知是什么。可能是在暗牢里待到死亡、又或者是洛渊给了她个痛快、又或者是真的被送出宫去。
不过这一切都和安栎没什么关系了,他关心的只有小团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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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养心殿的安栎早就已经累瘪了,就连回来的那段路都是他牵着小团子走回来的。
安栎双手一搭便全身无力地趴到了桌上,旁边的小团子还特别贴心地给他倒了杯茶。
“父后稍等一会儿,宋公公已经去传膳了。”小团子甚至还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安栎额头上的汗。
而自从出了暗牢便一句话都没说过的洛渊此时却神色难明地看着安栎,眼里满是探究和不解。
他看不透安栎。在安栎对那个莽夫说完话后他便有这样的感觉了。
当初他在选皇后人选的时候也不仅仅是按照容貌来选的,他要选一个在后宫翻不出花来的人。安相的嫡子,便是最好的人选。
他了解过安栎,在传来的消息里,安栎是说不出那一番话的,更何况是帮自己说话。
如果安栎是在装呢?
洛渊想不出来他的目的。
不过洛渊也不是什么爱钻牛角尖的人,反正在这一方天地里,安栎总是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的。
恰好这时宋庆喜便带着午膳进来了,饿了一上午的安栎差点就忍不住对那些精致的菜肴先下手为强了!好在强烈的求生欲拦住了他。
虚假的一家三口安安静静地开始用迟来的午膳。
不一会儿,洛渊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接过宋庆喜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擦嘴,洛渊便开口说道:“恒儿,这次便要将你身边的人都换了,你可有什么要留下的人?”
洛谦恒规矩地放下筷子,想了想道:“回父皇,儿臣没什么要留下的人,全凭父皇做主。”
“嗯。”
“哎,等等。”安栎咽下了自己嘴里的东西,插嘴说道,“陛下,何必这么麻烦呢?直接让恒儿和我住不就行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再放一批人到他身边您不放心,我也不放心。”
“皇后,这是孤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皇子,你这是把他当成你的儿子养了?”洛渊冷冷地看着安栎。
安栎被洛渊身上的王霸之气吓得一缩,小声地嘀咕道:“那我还不是你第一且唯一的皇后啊。”虽然是在书里。
洛渊耳力非常人,自然是听见了这句话,他狠狠瞪了一眼怂成一坨的安栎厉声道:“可以不是。”
“皇后,不要挑战孤的底线。”洛渊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朝安栎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