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抬进来后,洛渊就摒退了所有人,他费劲地将安栎身上那件已经湿透了的宫服脱了下来,最后将浑身上下仅剩一条亵裤的人放到了浴桶里。
洛渊从小到大没做过这种事,更不明白怎么伺候别人洗澡,所以他仅仅只是将安栎放到了浴桶里泡了一会儿,又伸手将人捞了出来。
看着浑身湿漉漉光溜溜的安栎躺在他面前,洛渊脸上升起一阵燥意。他烦躁地瞥开眼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弓着腰垂着头进了内殿。
“你们给他换衣服。”
“是。”说完,两个小太监就开始伸手脱安栎身上仅剩的一条裤子。
洛渊余光一瞥,压下去的火又开蹿。他皱着眉挥了挥手,“慢着。你们去看看药煎好没有,这儿我来。”
小太监们不敢反驳,又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洛渊看着软榻上挺尸一般的安栎,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了自出生以来最大的难题!
洛渊脑子里不断地思索着该怎么给安栎换下衣服,片刻后洛渊从龙床上抱过来一床棉被,整整齐齐地盖在了安栎身上,将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紧接着这才拿着放在一旁的衣裤从被子边将手伸了进去。
……
等洛渊好不容易将亵衣亵裤一同给安栎换上,他自己脑门上也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看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的人,洛渊这才呼出一口气,随后连同盖着的被子一把将人抱起,放到了龙床上。
这时下面的奴才也端着煎好的药进来了。
“陛下,药煎好了。”
“放那儿,出去吧。”
“是。”
于是这殿内又只剩下了昏迷的安栎和洛渊两人。或许是刚刚换好衣服给了洛渊信心,现在端着药碗舀了一勺就直接往安栎嘴里送。
当然,这么喂是喂不进去的。
四散的汤药顺着安栎的嘴唇缓缓朝着耳朵处流逝,最后滴落在了枕头上。原本明黄色的枕头上便出现了两滩深褐色的印记,随着汤药的浸湿还在不断蔓延开来。
洛渊沉默着,这个结果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为什么喂药会这么难?
洛渊思忖片刻又将安栎扶了起来靠在床头上的木栏杆上,结果他手一松安栎整个人又往后仰了过去,洛渊一个不察,安栎的头砰一声撞到了栏杆上。
洛渊手忙脚乱赶忙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心虚地低下头去看安栎的反应。好在,安栎昏迷的深,就算碰到了头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不过洛渊也发现好像靠在自己怀里更方便给安栎喂药,于是他也就着这个动作开始喂药。
洛渊笨拙地一手捏着安栎的下巴,一手朝他嘴里喂药。洛渊发现这个方法非常不错,一大碗药已经喂了大半。他再接再厉终于将一碗药喂的见了底。
将人小心地安置躺下,洛渊这才得空起身去看看自己那宝贝儿子。
偏殿内灯火通明,洛渊去的时候李太医正在给洛谦恒把脉,洛渊抬手制止了李太医的行礼,只问道:“情况怎么样?”
“回陛下,小殿下平日里身体不错,所以今日之事呛了些水,喂过药之后已无大碍。反而是贵君还要仔细照顾着,之前因为磕破了头又崴了脚身子比常人虚,这几日多用药膳调养喝几帖药也就无碍了。”
“嗯,宋庆喜皇后的药膳你着手去办,今晚也留在这边照顾着。”
“是。”
说完,洛渊便转身踏出了偏殿。
“影七。”洛渊皱着眉唤了一声。
“陛下。”那个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洛渊身前。
“让秦昭来勤政殿。”
“是。”
洛渊沉着脸,眼底皆是难以掩藏的暴戾杀意。是时候算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