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此刻的内心却忽然平静了下来,反而总觉得这北梁的公主好像要输!
两人的比试限时一炷香,也就是差不多半个小时,虽然这时间要放在平时肯定不够安栎仔细画一幅画,但却够他完成一幅简洁的速写。而关青稚,更不用说,这点时间连够她画完整株盆栽都不够。
这也算是安栎给自己留的第二条后路。
在掌柜点燃香的那一瞬间,安栎便迅速落笔,开始边看边在纸上勾勒出盆栽的大形。他动作十分迅速,关青稚在旁边不慎看了一眼,心下立即就有点慌了,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关青稚知道时间不多,也就立马开始画了。
整个珍宝馆内十分安静,生怕就打扰到了这两人。掌柜甚至还在店门口留了两个小厮,委婉地劝阻那些想要进店购买东西的客人。客人虽然好奇,但也知道这珍宝馆背后的势力不是他们能抗衡的,所以心里虽有不满但还是离开了。
不过在这些人离开前,掌柜亲自出来一人送了一份赔礼,并且承诺日后可以在殿内以八折的优惠选择一件宝物。
不过这些倒不是掌柜的想法,都是这店真正的老板,安栎的想法。
两人的比试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小香炉内的香也快要燃尽了,两人面前的画都有了雏形。
最后一截香,烧断。
“时间到。”
安栎与关青稚同时放下手中的笔,一同直起身。
关青稚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慌乱中将这幅画完成的这么好,她心里甚至已经生出了把安栎踩在脚下的快感。
安栎看着自己身前的画作,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是他正常的发挥水平。
掌柜见两人都放下了笔,就使唤了几个小厮上前将二人的画作拿了起来,走到了那盆栽的旁边。一左一右地在盆栽边站定。
而这两幅画一经举起,众人便体会到了什么叫吊打。他们的词汇里虽然没有这个词,但满眼的惊讶是不可掩盖的。
安栎看见他们的表情,甚至有点可怜他们的词汇里没有“卧槽”这两个万能情绪表达词。这是多么大的损失啊!
安栎的这幅画形神皆俱,而关青稚的那幅堪堪只画上了形,甚至有些地方还和实体出入很大。
这幅画不讲究什么意境,只比与实物谁更相似。
关青稚在看见那幅画的那一刻就明白,是自己输了。她愣愣地看向远处的那两幅画,莫名地,她心里竟升起一股奇异的羞耻感来,这令她现在站在这里都像是在被火炙烤一般。
她想,她再也不要出现在这家店,再也不想再看见这株盆栽,再也不想见到这家店里的任何人。
可事情不会顺着每个人的心意来,她现在还不能逃避。
安栎在看见她脸色突变的那一刻,就有点愁。说真的,他怕他的画技打击到别人。
关青稚颤着声音,开口道:“我、我输了。”
她认了输,这件事便好办了许多。接下来就是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而关青稚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匆匆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珍宝馆。期间,未与任何人说上过一句话。
安栎知道她是受了打击,但他没想到她反应竟然这么大。安阳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才上前与安栎解释道关青稚的真迹在北梁是如何的千金难求。
安栎听完,这才不免有些唏嘘。行吧,今日算是他没有绅士风度了,下次见面就只有嘴下积德喽。
一行人拿着买好的东西,闲逛着回了相府,而时间也正好差不多到了晚膳的时候。原本安栎是没有打算在相府用膳的,但他们刚跨进相府没多久,外面就下起了雨。
安栎这次出宫身边跟了不少小太监,他现在要是执意回宫,这群人就得跟在他的马车旁,一路淋着雨回宫。安栎骨子里的现代人思想并不允许他这么做,索性就在相府用膳,顺便等雨小一点了。
但安栎不知道的是,此刻宫里的晚膳正一动不动地摆在桌上,而原本应该在桌上用膳的人却不知道去了哪儿。
和家人一起用了晚膳的安栎此刻正躺在原主原来房间的软榻上休息,而逛了一天的小团子,早就在床上睡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而外面的雨此时却一点儿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安栎逛了一天也有些累了,此刻便迷迷糊糊地躺在软榻上打起了瞌睡。而就在他打瞌睡的这段时间里,和他有些距离的前院却起了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