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本就不善攻城,于是战争就这样僵持下来。”
“这场战争打的国库空虚,举国上下渐有群雄并起之势,皇帝陛下也终于不再刚愎自用,决定开始进行一次冒险的斩首行动。而我,正是这次斩首行动的领头之人。“
齐贞恍然:“这就是庙祝所说您带领一营兵马与苗人周旋数月的缘故吧?”
张宗昌点点头:“正是如此,当时本就做好了再难回乡的准备,一无粮草补给,二无营地居所,这只深入千里大山的孤军,便是避免苗人一再进犯,拖垮整个朝廷的唯一希望。”
“还好,我们成功了。”
虽然张宗昌没有细说,但是齐贞仍然可以想象,当时的他带领一营兵马孤军深入山林,像一群无家可归的孤魂怨鬼,寻找敌方首领并完成一击必杀的那种艰辛壮烈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然后我们开始逃亡,最终逃了出来。”
“然而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人里面也大部分中了林中的毒瘴,便是侥幸没有中毒的战友也从此再难提起手中的刀上阵杀敌。”
“但是这都是值得的,自那以后,苗人再也没有对中原展开什么成规模的攻击。这恐怕与苗人首领的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当时我的确中毒,却没有死在边疆,而是接到陛下的密诏,回到了朝中。”
“不知是我重伤将死,时日无多,还是军权旁落,总之那几年陛下对我极为宽宥,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后来我便死去,又活了过来,成为了芜湖城的城隍。”
张宗昌似乎只是对于前一世的事情充满追忆,对于成为城隍之后的经历,却不愿多提。
“好吧,我承认这个故事很好,那么,您之所以做现在所作的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齐贞不解问道。
按道理说,一个精忠报国,舍生忘死的国之栋梁,如何都和他现在草菅人命的所作所为没有办法联系到一起。
“人大概只有在失去性命之后,才能知道活着的可贵,这一点,只怕神仙也不能免俗。”
张宗昌举起自己苍老而充满皱纹的右手,此时有些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