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王建国已经对眼前的这种情况怕到了形似筛糠的地步,那是有点夸大了。
己方阵中毕竟还有十三万全副武装的兵马,又何况手榴弹依然充裕,补给线虽然已经被敌人彻底切断,但就目前军中的粮草和炮弹,支撑大军打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并不算难。
手榴弹不比炮弹,那东西大可以随军携带,或者是林疋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性,因此手榴弹根本就没有由补给线运送。
反而是沉重的炮弹,必须倚依靠大量的马车运送,那玩意儿死沉不说,还全部都是圆滚滚的,这要让大军携带着,未免成为拖累。
而炮车这种沉重的东西反而是由大军一直带在身边,并不属于补给的军用物资之一。
这就导致了敌人即便截断了补给线,甚至手中拿到了大量的炮弹,也没办法在正面战场上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所以补给线被敌人切断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是摆在三人面前迫在眉睫的问题。
重要的问题有三。
第一是对面这十五万敌军的战术问题。
想想看,如果对方只是凭借双方之间的距离打游击,而不和大军产生正面冲突,显然携带着沉重炮车的齐贞一方很难追上对方的速度,拖下去打也不好打,置之不理又会面临被对方从后偷袭的危险,怎么看怎么难受。
第二则是冀州西边那十五万蠢蠢欲动的敌人,如果他们和绕后偷袭的敌人形成两面包夹之势,那齐贞一方则必然面临着极为尴尬的局面,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剩下的兵士则再难对冀州城产生威胁,而这一点是三个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的。
第三则是和王建国所说的,如果地方的阵营之中像昨夜一样拥有那些身带着光环或者特殊技能的将领,很显然从巅峰战力上己方完全不占优势,甚至很可能会被对方以点带面全部击溃。
要知道一个能征善战的强大将领,对于整个战局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如果己方没有相应的人可以应对,那最终的结果或许难以确定,但己方的代价却无疑是巨大的。
绕后敌人的战术、冀州西边大军的动向,再加上敌军将领能力的未知性,才构成了十三万大军此时进退两难的困境。
这场仗,难点就在这里。
“如果我们能有和敌人一样的兵马数量,哪怕没有那些战功卓著的将领,我也有把握带领全军把这场战争漂漂亮亮的赢下来,可惜。”王建国叹了口气。
“王大哥,如果事情真像你担心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办?”秦风到了最后还是没忍住,轻声问道。
“我们虽然有枪有炮有手雷,但我也并不认为我们就一定能赢得这场战争,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有三点我们都必须遵守,除非发生了什么意外惊喜。”王建国说道。
“您说。”秦风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第一,我们必须要沿着补给线向后退,如果这十五万绕后的敌军真的不愿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选择以机动性和我们打游击战,那我们就撤退,不然就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这种吃亏的买卖,我们不做。”
“第二,如果我们和敌人碰到,而又没有把握在敌人的支援到来之前将对方吃掉,那我们依然且战且退,一路向西,只要进入到豫州的范围之内,安全自然无虞,说明白点,还是跑。”
“至于第三点,和对方交手之后,除了枪炮手榴弹这三板斧,我们倒不如先派出一部分兵士和对方先接触,如果敌人的军中依然有许多像昨夜一样战力格外突出的敌军将领,以至于我们必须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能歼灭对手,那么处理方法参考第二条。”
秦风听了这话面露不忿,他还从没有打过这样窝囊的仗。
“别不服,你得知道之前我们之所以能够无往而不利,靠的全都是远远超过这个时代水平的武器和装备,不信我要是不给你枪炮,哪怕冀州城外一座军镇都没有,你觉得你打的下来吗?”王建国斜了他一眼。
“我们麾下这十三万甲士,几乎已经是洛阳城内全部的军事力量,我们要做的是赢得最后的胜利,而不是赌气一定要在局部战场上分个胜负,知道吗?”王建国接着问道。
秦风点点头,诚恳说道:“知道了王大哥。”
王建国心说我这就算是对你不错了,想当年军演的时候,自己可是比这个小孩猛多了,带着一个团,敢跟人一个师叫板,不光如此,自己瞅准了一个可乘之机,直接给自己的师部来了一招无线电静默,搞得师长都不知道自己这一个团跑到哪里去了。
虽然凭借着自己的机智,最后通过一个小阴招把红方那个师给全歼了,可蓝方仍然没有达成自己的战略要求,输掉了整场军演模拟。
最后自己让师长抽了多少下皮带来着?
看到王建国在此时居然走神了,秦风试探着问道:“王大哥?”
“啊?哦,对,反正谨慎小心一些总是没错,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妄自尊大,记住了啊。”王建国缓过神,冲秦风教训道。
“末将领命。”秦风抱拳拱手。
“报!”前方有快马探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