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洛瞥了一眼一脸求知欲爆棚的楚骁,微笑道:“你啊,见识太少了,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的,这些超级门派的手段又岂是现在的你所能揣测的,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清楚,有些事从来就不是一般人眼睛看到的那样,你所认为的真实不一定比他人口中的虚妄更真实。”一番玄奥如谶的话让楚骁为之一呆。
“好吧。还有你刚才说到‘寒影’刀,娘告诉我说这是楚家祖传的宝刀,可是我却没发现它有多少特殊或者了不起的地方啊,如今吸收了那么多的‘元灵之气’,也没见它产生‘器灵’啊。”楚骁将“寒影”拿在手中,反复的打量着。
“还是我刚才那句话,你的认知太浅薄,你没发现,不代表它没有啊。你把精血抹在刀锋上,然后用灵魂之力拼命灌注进去看看。”霖洛的嘴角扬起一抹戏谑。
楚骁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指尖一滴精血抹在刀锋之上,然后用他如今天境三阶的灵魂之力疯狂的灌注进“寒影”刀内。刀身瞬间闪动出刺眼的红光,然后微微震颤了起来。不过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变化。楚骁迟疑的看向霖洛,而霖洛只是戏谑的看着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这让后者的小暴脾气终于被挑拨而起,发了狠的将灵魂之力不要钱般死命狂灌,只见刀身的颤动越来越激烈起来,终于发出了一道苍老的人声。
“停下,你个臭小子,想要害死我吗?!”一道白光自刀身跳脱而出,悬浮在了楚骁了霖洛面前,形成一道苍老的人影,这人影一身白袍,须发如雪,微驼着脊背拼命咳嗽着。咳了半晌后如拉破风箱一般“呼哧、呼哧”喘着气,仿佛一口气接不上来就得当场“过去”一般。老者一边喘着,一边用幽怨的眼神瞥瞥楚骁又看看霖洛,足足盏茶时间才算将气喘匀。
“您……不要紧吧?”看着老者狼狈的模样,楚骁倒是对自己刚才的粗鲁之举感到有些愧疚起来。
“你这个臭小子,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啊?是不是楚家男人一见到她们梅家的小丫头脑袋就都不走字儿了?我要是不出来,你就听她的话把我弄残是不?”老者看来气得不轻,指着楚骁的鼻子就骂将起来。
“老人家别生气,我并没有想要弄伤您的。”楚骁赶忙安抚老者。
“什么老人家!就是你爹楚耀天,也得叫我一声影老!不过看在《炎冥图》的份上,你就叫我一声影爷爷吧。”老人白了楚骁一眼,总算是消了气。
“楚骁,这就是‘寒影’刀的器灵。怕是之前懒得理你,所以虽然刀在你手上这么多年,你却并不知道刀上有个器灵。”霖洛冷哼了一声,一句话戳在老者的痛处,似乎对刚才影老一口一个“梅家小丫头”很是不爽。
“啊呀!还挑拨上了是吧?不愧是梅笑雨的女儿,靠说话也能要人命啊。小子,你听我说,宝刀威力强大,当年你娘怕你们俩控制不了,又怕神器暴露遭人觊觎,所以才暂时将我们封印起来,等你俩实力强了,自然可以解封。我虽然出不来,可也是眼睁睁看你长大的,爷爷我虽然是把刀,可好歹也是姓楚的,你可别听她瞎说。男子汉要有主见,不然将来她过了门,没你的好日子过。”没想到这影老性格很是诙谐,一把搭在楚骁肩膀上挤眉弄眼的说。虽说像是耳语,却偏偏声音不小,气得霖洛柳眉倒竖、玉足直跺。
“刚才在湖里便已经解了你的禁,楚骁又一直问器灵的事,你为什么躲着不出现?不就是因为我这个梅家小丫头在这里,让你不自在吗?”霖洛一改以往的沉静,话里带刺。
“你们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楚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告诉你,你便明白了。”霖洛白了影老一眼道:“‘寒影’刀本有两对,是一贯姻亲的梅楚两家用一块‘永恒星钻’炼制而成,又费尽辛苦寻得四颗真神的‘灵魄’镶于刀柄之上,及其珍贵。作为两家代代定亲之用。刀本成对,必分雌雄,不知怎么的双方送来送去的,如今竟是两把雄性的在楚家,两把雌性的在梅家。使得自此鸳鸯两相隔,所以作为情种,自是恨上我们了呗。可那是当初我叔叔娶楚家婶婶所送定亲之物,自是要送雄刀,本就没什么错啊,谁知道一对刀都要不离不弃的这般矫情。”楚骁被这罗圈关系绕得有点晕,不过他也听出来了,这本就是个误会。
“你听听,这拿我们当人看吗?”影老一脸悲愤,似乎早已忘记自己本就不是人。“可叹棒打鸳鸯两分离,幽幽数百年情丝难断,曾记否,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无奈,天地有情尽白发,人间无意了沧桑……”楚骁感觉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影老再念叨下去估计就要开唱了,鸡皮疙瘩混着冷汗洒落一地。霖洛也是听得脸皮抽搐,随时都可能暴走的样子。
“影爷爷,想来这也不是故意的,纯属误会啊。您也别难过,若是有缘将来必能再见。这事我们既然知道了,以后好歹完成您这个心愿便是,不是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吗?”楚骁也只好抱着影老的肩膀,顺着他的情调劝慰两句。只听到“咔嚓”一声,霖洛脚下的一块鹅卵石竟是被生生踩成粉末,使得抱在一起的二人眼角都是跳了两跳,赶忙见好就收。
“不要胡闹了。楚骁,在这里耽搁这么久,你外面的那个小女友估计已经等急了,如今事都办完了,还不赶快出去报平安,也好让人家放心。”霖洛的语调冷飕飕的。
“就是,就是,你小子年纪轻轻的,面对着整片森林,干嘛要早早吊死在一颗歪脖树上。”影老脸上泪痕犹在,此刻却是一脸猥琐的拍着楚骁的肩膀笑道。
“咔咔”声连响,霖洛周边地上的鹅卵石挨个爆裂而开,森然之意弥漫四周。楚骁抚着胀痛的脑壳,生无可恋之感油然而生。
“以后的日子,可热闹了。”他长叹一声,身心疲惫的迈步向外走去。而身后干涸的湖床下不知又从何处渗出了清水,不消片刻,一片静谧的湖泊恢复如初,仿佛楚骁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