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表姐心软和二哥心善的还帮那个脏女人说话，说不定她啊，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男人的床上躺着。”
等二人再说了一会儿话，殷素素见着外头天色已晚与这雨也细化成斜斜桂雨后，方同人告离。
下过雨后的天还是雾蒙蒙的，亦连周边也会白雾朦胧，犹如那云端隔花般不真切。
等她撑着一把天青色墨兰油纸伞，一袭兰点缠芙蕖纹白裙飘然行走在那桂雨朦胧，花影摇曳的雨花石小路上时，正遇到了那同样撑着一柄深色油纸伞走来的青衫男子。
“二表哥可是要出去？”桂雨微斜下，只见声若黄鹂的少女正如一株雪莲俏生生的立在不远处。
“嗯。”
不过短短半月，已然消瘦不少，下颌处冒出少许未刮干净的青色胡渣，就连眼窝下都挂上一抹青色的顾远宁只是扫了来人一眼，随即冷漠的转身离去。
见人没有理会她，微咬着嫣红下唇的殷素素马上跟上了他的脚步，就连嘴里都不断的同人寻找着话题。
“二表哥可是在担心失踪的安姨娘。”
原先不想理会她的顾远宁在听到‘安姨娘’三字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并回头望了她一眼。
“我想说的是，即便二表哥在担心安姨娘也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若是届时安姨娘回来后看见你这样也会担心的，还有素素也会心疼的。”
顾远宁本以为她会和他说些有用的话，可现在听来不过就是些废话，可就在他准备再次转身离开时，那人却再一次出了声。
“不知道二表哥最近可有听到街头巷尾传的那些，有关于安姨娘的流言蜚语吗。”这一句，显然是用尽了她极大的勇气，就连那脸上都挂着为他好的担忧之情。
“你知道些什么。”闻言，顾远宁眉头微蹙的询问道，就连那话里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寒意。
殷素素看着先前对自己不曾理睬半分，现在却因着那个女人的消息而停下脚步的男人时，心里既是酸涩又是嫉妒，更多的仍是那怒火中烧，就连掌心被抓得瘀青也感觉不到疼意一样。
“其实这些事也是素素今日从宁宁嘴里听来的，本来我不想告诉二表哥的，可我想着二表哥也有知情的权利才对。”纠结不已的殷素素停了下话，方一副难以启齿的揉搓着一方绣帕道。
“她说那位安姨娘其实就是一个大人养在外头的外室，可后面因着正室的迫害而跑了出来，就连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还说她是花楼里………”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何况你都说了这些不过是流言蜚语，那么表妹身为一个女子不知道谣言猛如虎吗。”在她还未说完时，却先一步被双眉凝寒的顾远宁打断。
何况其他人不知道那狗官的真实身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更别说这天底下又有哪一个男人敢胆大包天的养一条会咬人的疯狗当外室，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又是什么。
他在离开时，不忘好心追加了一句，“日后表妹还是少听宁宁说这些子虚乌有的八卦才好。”
而男人的这一个转身，不但带走了她那再也压抑不住的嫉恨与怒意，更带来了厚重的雨打芭蕉，残花落枝生。
咬得舌尖刺疼的殷素素在他马上就要消失在雨雾的尽头后，强忍着满心的嫉妒朝人吼了一句。
“二表哥，难道那个女人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可是她的这一句话，并未等来那人的回头与半分停顿，唯耳边雷雨声滚滚而来。
只因那人何止对他重要，若是她真的有个好歹或是何时恢复了记忆，那么等待他们顾家前来的说不定就是那等灭顶之灾。
他可从未忘记那条疯狗是谁的枕边人，又是由谁一手扶持坐上那个位置的，而他现在想来时，竟仍是觉得满心苦涩。
顾府偏角花园发生的这件事，很快被那雨水冲涮得不曾留下半分痕迹，更同那远在郊区的莫府无关。
今日着了一件玫红色百褶裙的林言欢正静立在檐下接着水珠玩，目光则是透过这雨幕看向不远处，连带着她的思绪也在不断飘远。
“如今天寒加上这外头还下了那么大的雨，夫人怎么还待在外面。”
正当她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屋内丫鬟着拿着一件绿萼梅兔毛领大氅过来给她披上，还有那暖炉也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