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底下,楚南楠在阳台上看见他,发消息让他上楼。
谢风遥心里有点激动,他从来没上去过,连楼道都没进去过。
这种老房子外观已经很旧,但楚南楠家不一样,宗流昭给她安的门跟陈旧的墙面格格不入,门是指纹锁的。
门开了一条缝,在等他上来,谢风遥不敢进去,站在外面给她发消息:我在门外了。
“门开着,你直接进来。”楚南楠在里面说。
谢风遥轻轻拉开门,做贼一样小声喊:“姐姐?”
楚南楠举着眉笔从卧室里跑出来,在鞋柜给他找了一双拖鞋,“这是我哥以前的,洗过干净的,先进来吧,我还没弄好。”
她扔了鞋又风风火火跑走了。
谢风遥换了鞋进去,轻轻地带上门。从这一刻开始,他进入了她的世界。
楚南楠家里也跟外面大不同,墙面重新刷过,很白,没怎么装修,但是她的家跟王老师家和他家,布局都不太一样。
客厅里靠近阳台的位置,有一张书桌,桌上一台电脑,书桌旁有个柜子,里面堆满书,旁边有个收起来的画架。再往前是沙发、茶几,墙上挂着电视,地上铺着地毯。
家里还有很多绿植,阳台上,客厅里,电视柜旁边,到处都是绿色。家里东西很多,然而乱中有序,植物点缀,有一种欣欣向荣的蓬勃力。
沙发靠的那面墙上,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画,有风景有人像,有黑白的还有彩色的。谢风遥一幅一幅看完,弯腰把地上的小熊布偶捡起来,规规矩矩让它坐在沙发上,两条熊腿并拢。
沙发正对着楚南楠的卧室门,楚南楠衣服已经换好了,正在对着梳妆台化妆,“茶几上有个鞋盒,我给你买的,你试试合脚不,41码的。”
谢风遥不会再拒绝她的礼物,他希望他们之间牵扯越来越来多,就像支架和藤,渐渐密不可分。
他坐在沙发上弯腰把鞋穿上,系好鞋带,走到她卧室门口,“谢谢姐姐,合脚的。”
楚南楠吧嗒吧嗒跑出来,蹲在他面前,伸手去按了按鞋头才算满意,“还行,其实我买大了一码,我觉得你还会长,而且大点冬天还能穿厚袜子,对吧。”
谢风遥低头看着她蓬松的发顶:“姐姐说得对。”
十一月了,天气已经很冷,楚南楠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穿着牛仔裤,大学生一样的打扮。
羽绒服没有帽子,黑色的半高领托着她一张雪白的小脸,她蹲在门口穿靴子的时候,偏过头来看他,不禁感慨:“怎么每次你都像跟我约好的一样。”
谢风遥站在门外等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楚南楠起身,指指他衣服,半开玩笑:“也是黑色羽绒服,像情侣装。”
也许是过生日,他今天真的有点不一样,没有像往常一样害羞低头,而是冲她大大方方笑,“可能是因为我们喜好相通。”
连着撞两次,楚南楠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她想起东方熠说她的那些话,难道他东方熠上哪都穿得跟要去参加新闻发布会一样正式,就不是装吗?
东方熠觉得她幼稚,她也觉得东方熠刻板,果然就不该跟他浪费时间,还试,试个鸡毛试。有那个时间不如多打两把游戏。
在书店门口跟王敛汇合,先在附近吃过饭,楚南楠带着他们去酒吧玩。
这次是一早就说好的,为了给谢风遥过生日,十八岁,意义大不同,要喝点小酒庆祝。
谢风遥从来没喝过酒,小时候谢安爱喝酒,喝酒会打他,谢鸠也爱喝酒,喝完就撒疯。他讨厌酒。
但没做过的事,跟楚南楠在一起,他也愿意尝试。不能因为某个人,某些事,就对某样东西持完全否定态度。
果然,楚南楠带他们来的地方,跟谢风遥想象中谢鸠会去的那种乌烟瘴气的酒吧不一样。
这是一家中高档次的清吧,他们预定了二楼的卡座,正对着楼下的舞台,台上有民谣歌手在热场,曲调低沉,配着暗沉的灯光,很有气氛。
楚南楠脱了外衣扔在沙发上,逗他玩,“不喝酒,喝茶好不好,给你点杯长岛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