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其实也不是了不得的大事情,尤其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
其实很多节日、假期,如果你不想过,不在乎,那它就一点意义也没有,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放假往家一瘫,太阳东升西落,就这么过去。
归根结底,人们更需要的是陪伴,是另一个能与你契合的灵魂。能分享快乐,也能在冬夜一起依偎着取暖。
东方熠现在就很不快乐,心还拔凉的。
柳飘飘说吃完饭大家还要去唱歌,问他去不去。也就是礼貌一问,出乎意料的是,东方熠竟然还真的答应去了。
柳飘飘讶异,心说他脑子是不是被烟花给振傻了。
柳飘飘都有点心疼他了,去洗手间的时候跟他说:“要不下次再找个机会跟楠楠聊吧。”今天这个场合,有点不太合适。
东方熠接了点洗手液,“我联系不上她,她从来不跟我联系。”
那这就是摆明要去了,柳飘飘说:“要不算了。”人家都有新欢,你看不出来吗?
东方熠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为什么要算了。”明明是我先来的。
这样说柳飘飘就明白了,这是得不到的在骚动,是不甘心。
条件上,东方熠确实很好,可楚南楠也不图他钱啊。这俩人价值观完全不同,楚南楠随心做事,东方熠趋利避害,这是家庭环境造就的性格差异,门当户对这是这个意思了。
不是说谁配不上谁,而是单纯的性格不合,撇开家庭背景,论个人,在各自的领域不说巅峰,也都是挺优秀的人。
而楚南楠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修剪得符合大众审美。她是一株山间肆意生长的花,这也正是她的魅力所在,是她与橱窗中包装得精美的花束的区别。
看见这样一株自由生长的花,就想提着剪子把她修剪得符合自己心意,怎么不问问花愿不愿意。可惜东方一直不理解两个人矛盾所在。
让他吃点亏也好,柳飘飘心想着,扯了两张纸擦手,离开了卫生间。
餐桌边,谢风遥乖乖坐着,楚南楠在跟沈青炫耀自己的项链,沈青瘪嘴,“瞧你那德行。”
柳飘飘拿起外套,“走吧,唱歌去,就在附近,走个两三百米就到了。”
楚南楠掏出手机准备去结账,“走,阿遥,拿上衣服。”
到了收银台,却被告知账已经结过了,楚南楠转头看过去,东方熠就站在门口,安静看着他们。
楚南楠深吸了一口气,沈青第一个走出去,“谢了啊,下次我请你。”
东方熠笑一下,“没关系,本来就说我请的。”
像故意膈应人似的,楚南楠好心情有点被破坏,要不是沈青解围,怎么下次还得让她请回来?单独约个饭?
谢风遥牵了她的手,轻轻捏一下,“姐姐你看,外面下雪啦!”
楚南楠心思立即被牵走,沈青在外面招手,“啊啊!下雪啦!”
楚南楠眼睛亮起来,欢呼一声,两个人牵着手冲出去,在广场上撒欢。
好几年冬天都不下雪了,在新年的第一天,这雪太难得了,今年一定好。
雪花落在肩头发梢,楚南楠牵着谢风遥的手狂转圈,吃饭的时候喝了一点酒,没转一会儿就晕乎了,谢风遥手臂一收,就把她拽进怀里。
宽大的羽绒服立即把她包裹住,谢风遥两边衣服一拢,把她藏得严严实实。楚南楠在里面抱着他的腰,他身上暖暖的,熟悉的皂液和沐浴露味道掺杂在一起,她抽动鼻子嗅,闭着眼睛,很满足。
“姐姐。”谢风遥低头唤她,楚南楠抬起脸,他偏头吻住她。
新年伊始,漫天碎雪下,狗情侣在广场上拥抱接吻,路过的不知道谁说一句“幸好我眼睛已经瞎了。”
楚南楠听见立即破了功,闷在谢风遥怀里笑。
沈青招呼上他们:“走了走了,腻死人了。”
平时大家都忙,难得聚在一起,当然要玩个痛快,ktv包厢里摆了很多酒,沈青和柳飘飘能喝,楚南楠酒量也还不错,谢风遥可以少少喝一点。
只是这场合跟着个东方熠,怎么看都别扭,他跟在后面,一直在看手机,不知道看的什么,也不跟人说话。
进包厢沈青脱了外套先去点歌,《玫瑰花的葬礼》、《素颜》和《有何不可》是她ktv必点曲目,每次都要先来个许嵩三连。
柳飘飘每次都说她,让她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沈青说这是她的青春,谁也不能妨碍她回忆青春。
楚南楠当然是要跟她对唱的,这两个人唱歌都不好听,在场的人可遭了大罪,谢风遥坐在沙发上一直笑。
正笑着呢,一杯啤酒被推到面前,东方熠下巴朝他点了点,“满十八了吗,喝点。”
“满了。”谢风遥手指搭上杯璧,却没抬起来。
柳飘飘正在把她们的衣服叠起来放好,听见声转头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事走过来,“遥能不能喝酒啊,我听说上次楠楠骗你喝了一杯长岛冰茶。”
“能的。”谢风遥笑着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这杯酒倒得太满了,谢风遥左手伤刚好,还是不怎么稳,撒了一些在手上,柳飘飘给他抽了两张纸巾。
东方熠跟他轻轻碰了一下杯,一仰脖喝完,杯子搁在台面弄出一点响,示意他。谢风遥没说话,剩下那半杯也喝了。
到这时候,柳飘飘终于闻到一点火药味了,给谢风遥杯子里扔了一个很大的圣女果。
东方熠抬头笑,“飘哥,偏心了。”
柳飘飘叉了块西瓜吃,“人还小,别欺负他。”
是,都觉得他小,都护着他,谁都护着。东方熠扯了扯毛衣领,继续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