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的几个姑母、她的后娘周玲和父亲沈砚同聚议事厅。
周玲依偎着沈砚,哭哭啼啼,说什么沈青一定是因为同她赌气,才故意不跟萧蕴成婚,只为了气她,跟一个没钱没地位的野小子成婚,实在是作践自己,不值得。
周玲不住地抹泪,“老爷,阿青年纪小不懂事,只是一时气性,可不要因此而误了终身才好。”
沈砚如今已经不管事,当初为了续弦,早早便把家业交给沈青打理,有沈青的几个姑母在,周玲拿捏不住沈青,才会千方百计定下沈青和萧蕴的婚约。
如今沈青一声不吭便要悔婚,还自作主张定下了与柳飘飘的婚期,直接把请柬送来,大有你爱来不来,我只是支会你一声的意思。
周玲猜测,或许是沈青已经查到了什么,这时也不再坚持,只是说沈青如何如何不理解她,又说柳飘飘如何如何的不好。
沈砚闭目仰躺,轻抚胡须,语声平淡:“小玲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要管了。”
周玲做的事,沈砚未必不知道,只是他年纪大了,不爱计较,加之周玲与亡妻长得有几分相似,他平日里也不过多约束她。
女儿和夫人,沈砚都不想失去,这话,也是劝她不要再坚持。
相比之下,沈青的姑母们就难缠得多了:
“柳飘飘怎么就成野小子了,柳飘飘是我们沈家的人,阿青嫁给柳飘飘,这不是正好,都是一家人。”
“就是,我看那萧蕴,不是背靠着萧家,他有什么本事啊,长得一般,修为也一般,什么都得很一般呐,根本配不上我们家阿青。”
“说起来,萧家也是在周玲你的扶持下这几年才有了起色,我就想不通,咱们沈家,为什么非得跟萧家联姻,非要联姻,东方家,谢家不好吗?”
“谢家,可拉倒吧,如今的谢家早不是谢泰掌权时候的谢家了……不过东方家倒是还成,我听说东方家还有个小儿子,长得很标志呢!温文尔雅,配咱们家阿青倒是正好。”
“不行,那小子我见过,他们炼丹的,到底还是太娘了,阿青肯定瞧不上。”
女人一多,七嘴八舌的,话题不一会儿就歪了,周玲暗暗咬牙,根本插不进去嘴。沈老爷更向着亲生女儿,她的眼泪和脸也这时候也起不了作用了。
这日议事结束,周玲便趁着沈砚睡着以后,偷偷来到一处偏门,有人在门缝里给她塞了一封信。
借着朦胧的月光,周玲看完了信,信是萧蕴的父亲萧鼎所写,其中提到了萧蕴的伤势,还有沈青已经掌握的证据,在信末尾,提醒她做好应对,到时别露出马脚。
周玲隐隐觉得不安,也顾不得会被人发现,当即施遁术去追那送信的人。
出了平原城,往东三十里,终于让周玲追到了人。送信的,却是个二十余岁的姑娘,穿一身红衣。
周玲认出她,“你是阿蕴的法修!我认得你,原来一直都是你在给我送信吗”
妙灵屈膝一礼,“夫人,有事吗?”
周玲关心萧蕴的伤势,得知萧蕴并无大碍,她放宽心,又试探着问:“萧鼎,没别的话再对我说了吗?”
妙灵摇头,“没有了。”
周玲不甘心,“他没说让我什么时候假死回到萧家吗?沈青肯定已经发现了我做的事,此行若是败露,我该怎么办,他就没有告诉你吗?”
妙灵沉默片刻,轻叹:“有。家主是说过,如果夫人问起的话……家主的意思是,夫人好好待在沈家,沈家主会对您好的。”
周玲猛地抓住:“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
妙灵拧开她的手,退后三步,“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家主的意思。家主只是说,让夫人为了公子。就算娶不到沈青也没关系,现在的萧家,也很不错了,家主感激您这么多年的努力。但为了公子,还请夫人勿要节外生枝。”
说完这些,妙玉不再与她纠缠,转身土遁即走。
周玲追不上她,也没必要再追。她呆呆站在原地,许久,终于脱力跌倒在地。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被抛弃了。
同一晚,住在扶风山的东方熠也收到了父亲的传音。
东方熠一心在此等候楚南楠归来,本不愿随父亲远赴东海,可又恍然想起,上次宗流昭同她传音时,她说在东海为一位友人筹备婚礼……
最近在东海办婚礼的,就只有那位送来请柬的沈家少主了。
东方熠思及此,一个鲤鱼打挺从竹床上弹起来,当夜便兴冲冲开始收拾东西。
同一时间,乌月兴致勃勃传音给楚南楠。
少女洗漱完毕,躲在被子里,翘着脚同她传音,声音掩饰不住的喜悦:“楠楠师尊,你现在是不是还跟沈老板在一起啊?我师尊说,要带我去吃酒,是沈老板的酒!楠楠师尊,你也在东海吗?”
传音玉佩搁在床头,散了发趴在床头的楚南楠,正在接受徒弟的侍奉。
她脸枕着胳膊,闷声闷气同乌月说话:“那又要见面了。”
乌月听见她的声音很开心,“又可以见到楠楠师尊了,我好高兴!还有我师兄也要去!到时候介绍他给你认识好不好?他人很好的,他听说楠楠师尊帮了我,也很想认识你呢!”
楚南楠心说,哼,我早就知道你要来了。但她嘴上仍是配合着惊喜道:“哇,那很好啊。”
谢风遥跪骑在她身后,手按在她肩背轻揉,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乌月兴奋得不行,在自己的小床上翻了个身,“楠楠师尊你知道吗,我现在是躲在被子里同你传音的。虽然我没跟我师尊住一个屋,但我还是下意识就这样了,我感觉自己在做坏事!明明已经有了师尊,还一直惦记着另一个师尊……”
乌月害羞地捂住脸,“我感觉我好坏啊。”
楚南楠被她逗笑,这一笑,又惹得身后的人不高兴,手贴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楚南楠不防,低低叫了一声。谢风遥冷着脸压上来,手顺着腰际游上去。楚南楠细喘,“别闹——”他稳稳地控住,贴近她耳畔,“我偏不。”
两个人角力,楚南楠到底不敌,很快就被制得服服帖帖。
布料摩擦的细响、床板的咯吱声、男女混杂在一起的呼吸哼吟通过传音玉佩,酥酥麻麻入了耳。
乌月脸红透,捏着玉佩,用力地掐断了。
她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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