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了小小的一堆,她疯跑路过的时候,停下来,谢风遥拧了帕子她擦擦手和脸,她喝两口茶,抓一把瓜子仁吃掉,又跑开继续去玩。
没一会儿,乌月忽然从假山后面跑出来,在谢风遥面前小小声:“东方熠在外面,沈老板家的武修拦着他,不让他进来。”
谢风遥将剥好的瓜子丢进小碗里,擦擦手:“让他进。”
乌月眉心纠紧,“当真?你不会再砍他一只手吧。”
谢风遥抬头瞥一眼落在墙角破箩筐里的楚南楠,轻笑:“今天不宜见血。”
乌月跟着看去,也忍不住笑,“楠楠师尊变小了好可爱啊,她以前总是闷闷不乐的,现在这样很好呢。”
谢风遥微瞠目,抬头看她,“你也觉得她变化很大是不是?”
“很大。”乌月略一回忆,“在五剑镇时,她对我固然很好,但总觉得那好带了几分忌惮,我那时候还很奇怪,我的样子很吓人吗?”
但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追溯因果没有意义,她能回来已是万幸,乌月抿唇,朝着院外看去,“算了,我去放他进来,看看他会说什么。”
一年前,乌月第一次在东海吃酒,谢鸠死了;之后不久,去照阳山吃酒,谢风遥来闹事,楚南楠殒了;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在平安城吃酒,楚南楠被偷,东方熠手被砍……
每次出事,东方熠都在场,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脱不开干系,偏按照楚南楠的辈分来算,乌月还得叫他一声师叔……
她的师兄和师叔为抢师尊打起来,事情闹得还不小,死的死,伤的伤。
可乌月的亲师尊又跟东方家主是一辈,按照上清宫的辈分算,东方熠只能担一声师兄,担不起师叔的辈分,加上他前前后后做的这些事,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面对东方熠,乌月心情复杂,怕见面了又打起来她拉不住,小声跟东方熠说话:“你今天又来干嘛啊,你不怕被砍啊,你又打不过他……”
东方熠脸色苍白,肩上挂了一件藏蓝披风,受伤的手臂藏在披风里,他视线淡淡扫过乌月的脸,看向院中憩亭内的谢风遥,“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说。”
乌月回头看了一眼,摇头,“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传达,东方师兄,还是不要进去了吧,我……”
她话未毕,已被东方熠推开,乌月气得跺脚,忙追上去。
本来还想帮他说说话的,这个东方熠真没礼貌!
乌月半道气哼哼去找楚南楠,把她头顶的箩筐摘了,蹲下身给她擦手擦脸。
楚南楠小手乖乖摊开,“还玩吗?”
乌月重新给她理了跑得散乱的发髻,“先吃点东西再玩吧。”
五虎和纪寒林还藏在假山后面,乌月不管他们,牵着楚南楠去了水边凉亭。
亭中谢风遥和东方熠相对而坐,楚南楠过去,先伸长脖子往碗里看一眼,把里面的瓜子仁抓来吃了,又自己端了茶盏喝水。
见谢风遥不再继续剥了,她两根手指戳着把碗往他面前推,小嘴噘着朝那碟五香瓜子努努,示意他赶紧剥。
谢风遥垂眼取了丝帕为她擦拭嘴角水渍,将她抱到怀里来坐,“好了,那个吃多了上火。”
他两臂圈着她,楚南楠放松靠在他怀里,又指指桌上的桃,“吃那个总不能也上火吧?”
“好。”谢风遥拿了个桃慢条斯理削皮,切成小块放碟子里喂给她吃。
楚南楠玩累了,静下来坐一会儿就开始犯困,吃了一半脑袋往他怀里一拱就要睡觉。
谢风遥放松身体,身子微微后仰,给她一个舒适的角度,自己把那剩下的半个桃吃完。
期间没有人跟东方熠说一句话,他亦不曾主动开口。
等到楚南楠彻底睡着,东方熠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直到东方熠走远,乌月才过来帮着收拾桌,困惑道:“你说他什么意思?不是有话要说吗,来了又一句话不说,真奇怪。”
谢风遥抱紧怀里的人,缓慢起身:“且看。”
翌日,谢风遥收拾好东西,向沈青和乌月道过别,准备带五虎和楚南楠回扶风山前,东方熠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