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琰琰心下犹疑,伸出食指,缓缓地戳了他一下。
力道很轻,只是想确认人死没死。
方烨闭着眼,声音很温润,“没死。”
关琰琰撇撇嘴,把自己的小被子折好,一句话也没说,直接离开了。
她回了家,也没心思写稿,跟谭映禾聊了会儿微信,她要去上课了,关琰琰又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门铃响了。
关琰琰过去开门,方烨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两个白色塑料袋,把其中一袋递给她,“你药忘拿了。”
“哦。”关琰琰接过来。
“按说明书上吃。”方烨叮嘱,“别吃错了。”
“知道了,我又不傻。”
方烨收回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唇边勾出笑意,“你还不傻?”
关琰琰不屑地笑,“你聪明你说完我回家就喝冰水?”
方烨面色稍滞,还贴着白色胶带的手握成拳头,挡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暧昧,这不是关琰琰想要的氛围。
她打算关门,方烨突然伸出手挡住。
他眉眼半敛,眼底流露出真诚,“就算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
关琰琰语气很冲,“分手了干嘛要做朋友?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不要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再说分手不是你提的吗?我想断的干干净净,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我不高兴。”方烨脸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白,愈发凸显出他眼底的晦暗。
他看着关琰琰,用力的手指泛着青,淡声说道,“我后悔了。”
秋末冬初,院子里的花草都成凋敝之态。
一对年轻的男女在苍茫的花园里对峙,空气中的料峭寒意仿佛都燃起了火星。
良久,是关琰琰打破了僵局。
她唇边勾着轻浮的笑,开口尽是不屑,“你后悔了,你以为自己是谁?”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以为自己是金城武吗?
关琰琰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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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方烨搬去对面以后,关琰琰越来越不爱出门了。
她在家待了大半个多月,除了写稿以外,便是看各地的纪录片,和谭映禾微信聊天。
方烨这段时间也没有再来打扰她,他每天的行踪很固定,早上九点出门,晚上七八点的样子回来,一般是在关琰琰吃午饭的时候,院子外面会传来车声。
那天她正好收拾垃圾往外丢,一束车灯打过来,车子当着她的面开进了车库,关琰琰看见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女孩。
年轻女孩,披肩长发,穿着咖色西装。
只是匆匆一眼,关琰琰在心里骂了方烨一整晚。
什么狗男人,之前还说跟她分手后悔了,这才多久,又带新女人回家了。
那几天,她供稿的那家新媒体公司提出了一个选题,是针对国内一些玻璃栈桥的合集,悬廊关琰琰去过不少,但在险峻方面最负盛名的天山栈桥她从来没有去过。
她在家待得够久了,为了散心,也为了工作,她独自一人启程去了南方的城市。
因为路途不远,关琰琰选择了自驾。
学姐说她敬业,“那么点儿工资,我以为你干着玩呢,早知道你那么认真,就给你找份更好的工作了。”
关琰琰不在意这些,工作确实只是一份消遣罢了。
在当下那个状态,她若是不给自己找些事做,怕是也要闷出病来了。
不足七百公里的路程,按地图来说只要开八个小时的车,可关琰琰驾驶技术一般,又容易累,因此她清晨出发,几乎半夜才赶到。
入住到提前预约好的酒店,她洗了个澡,又给谭映禾报了平安。
久坐伤神,她躺在床上看攻略的时候,迷迷糊糊就有了睡意。
正当关琰琰打算熄灯睡觉的时候,手机上来了条消息。
是方烨的。
“不在家吗?”
关琰琰每回,关上了灯。
第二条消息又过来了,是一张图片。
方烨在她家的门把手上挂了一个纸袋,上面大大的logo,是她从前最爱吃的那家网红日料店,排队都很难买到的鳗鱼粿。
“天天吃外卖对胃不好。”
关琰琰坐起来,打字回他,“你翻我家门外的垃圾桶?变态!”
方烨的电话被拉黑了,只能发信息过来,“我们两家共用同一个垃圾桶。”
他每天丢垃圾出去,想不看见那些外卖餐盒都难。
“我不在家,你拿走吧。”关琰琰纯属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食物被浪费。
“那你在哪?”
“关你屁事。”
方烨似乎一点儿不在乎她的态度,又说,“你车库门没关,有安全隐患。”
关琰琰有怨气,“管好你自己。”
方烨没有再回复。
关琰琰躺下,心里还是生气,于是带着定位发了条朋友圈。
“光是跟有些人说话就觉得晦气了。”
没过几秒,冲浪少女姚玲珑就回了她一句,“谁啊?”
关琰琰:“一个看不到这条朋友圈的贱男人。”
与此同时,七百公里以外,方烨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了另一部手机,打开微信,头像是粉色的小象,昵称是“泡泡酱-十年专业法国代购”。
方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滑几下,点进了关琰琰的朋友圈。
作者有话要说:十年专业法国代购方狗:不好意思,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