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现:“……我挂电话了。”
第二天考试结束的傍晚,马川和张焱辉在四人小群里问南迦,晚上要不要留学校参加晚自习。因为数学考试就在明天。
这次马川还大胆地在群里直接@了林跃:【跃哥,你要不要也来?考前最后帮迦姐添一把火?】
周日那天数学课课间,老邹可是特地又到南迦跟前转悠了一圈,询问她复习情况,而且专门向她强调,她身边就坐着个全班第一,别浪费求教的资源。
林跃半个小时后出现,回复说:【不去】
光从字眼上看,拒绝得那叫一个冷冰冰毫无人情味。
南迦盯着俩字琢磨了也有小半小时,才假装刚刚上线看到消息,说:【不用吧,回头你们要是因为分出精力帮我而少看几页书影响成绩,我怎么负得起责任?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哈】
马川和张焱辉便一起在群里为她喊加油,还把四人小群的群名又改为“祝迦姐明天数学一举60分”。
第三天,数学考试在下午,也是此次期中考的最后一门。
南迦很顺利地把该做的题都做了。
填答题纸的过程中,她看见隔壁两组有两位女同学正背着监考老师传纸条作弊。
两位女同学南迦挺眼熟的,正是此前和马川、张焱辉一起下馆子期间发生了点小摩擦的人。
南迦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
不巧的是,两位女同学作弊的业务能力尚不娴熟,纸条没扔准方向,不小心丢到南迦旁边一桌的女同学桌上,恰恰在这时候被监考老师抓个正着。
无辜的女同学连忙辩护说纸条不是她的,是别人误扔来的。
监考老师问她是谁误扔的。
清荣一中处理考试作弊非常严格,不是一门成绩作废那么简单,女同学为了自证清白,不得不不指认出真正作弊的那两位。
两位作弊的女同学却狡辩她们没有。
监考老师从她们考卷上的字迹辨认不出来纸条究竟属于谁,便问考场里还有没有其他同学能作证。
一时间无人回应,不知是没人留意,还是留意到的人并不想平白无故招惹是非。
监考老师允许她们三位继续把考卷写完,但考试结束后三人如果谁也不能证明纸条不是自己的,三人一律按作弊处理。
无辜的女同学坐下之后开始掉眼泪,一直哭到交卷。
南迦于心不忍。她也不确定私底下会不会有其他同学帮忙证明,谨慎起见,考完后南迦还是单独去找了监考老师说明情况。
出校门口的时候,南迦被后面追上来的人喊住:“同学!同学!南迦同学!南迦同学你等等我!”
南迦转头。
是考场里那位无辜的女同学。她气喘吁吁停在南迦面前,紧紧抓住南迦的手臂:“谢谢你!谢谢你帮我!”
南迦无语又无奈:“老师怎么不给我保密的。”
女同学着急道:“你放心,其他人都不知道。是我缠着监考老师告诉我的。如果不是你,我这次就完了。”
南迦口吻轻快:“我倒不是担心被记仇报复。我只是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做好事还留名,那多没雷锋精神啊。”
女同学展颜:“认识一下吧,我是7班的,文念念。”
“我的名字你刚刚已经叫出来了就不用再介绍了吧?”南迦笑笑,“班级是——”
“4班没错吧?”文念念接过话茬,“我知道,女子1000米长跑你就在我前面。”
南迦伸手:“幸会幸会。很不好意思我对当时其他参赛的同学没有印象。”
有人这时出声:“念念?”
“唐炜哥?”文念念小有惊讶,“你怎么来一中?是唐欣有什么事需要你办吗?”
唐炜下意识看一眼南迦:“不是。我最近在一中门口做点小生意。”
他每天都来,卖鸡蛋灌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着点,防止唐国强再来学校骚扰南迦。
文念念关心道:“唐欣现在怎样了?她去了北京之后很少和我联系,我都不知道她的新情况。”
原来是和唐欣关系不错的同学。南迦认为自己可以走了,没必要留在这里听人家聊天。
两只瘦猴骑着电动车姗姗来迟。
坐前面负责开车的金瘦猴嚷:“炜哥你怎么也不等等我拿车就自己先过来了?
坐后面的黄瘦猴问她:“妹妹,你考试结束了?明天放假是吗?我们带你去撸串吧。你来清荣有一阵了,我们还没尽过地主——地主什么来着?”
讲到一半黄瘦猴问金瘦猴。
金瘦猴喷飞黄瘦猴的刘海帘子:“没文化!叫‘地主之情’!”
南迦:“……”不是地主之谊吗?
那边文念念愣怔:“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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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并没有撸,南迦以感冒未愈为理由,谢绝了两只瘦猴的好意。
但她也没有马上回酒店,先拐去了卡西莫多的书店。
运气不赖,今天书店有开张。
南迦推开门,伴着清脆的风铃声进到里头。
卡西莫多在收银台后面惬意地晃动着他的摇椅,捧着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喝茶,空气里飘散着清醇的茶香。
南迦目标明确地走向高中辅导教材区域。
两列挨挤的书架间,正斜倚着个身形舒展利落的少年。
南迦毫无防备地和他打上照面。
他手里翻着书页,朝她掀了掀眼皮。
南迦先出声:“同桌,好巧。”
林跃似有若无“嗯”一声,低回眼帘,看起来好像没空搭理她的样子。
南迦临到嘴边的“考试如何”便收回,不再搭话,兀自浏览书架。
她此刻心里特别矛盾。既然他在这里,理性上她现在应该改去旧书区域,假装寻些闲书。但正因为他在这里,感性上她更想留下来和他多呆会儿。
岔神间,南迦随手从目之所及的面前抽出一本书。
林跃忽然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将她从书架前拽离。
南迦两眼发直盯着差之毫厘就能贴上的林跃的胸膛,心跳好似雨天撑着伞自树下经过时树枝猛地被人一拉扯,于是无数豆粒大的水珠噼里啪啦又急又乱地一股脑砸落伞面。
此刻身后倒也传出急乱的砸落动静。
南迦转头,发现她先前站的位置,散落满地从书架高处掉下来的一摞书。那摞书不属于这片区域的教材辅导书,而是别处搬来的旧书,不知为何先前胡乱垒在了上面,她刚刚抽出那本书之后恰好使得它们支点不稳失去平衡。
“先出去。”林跃松开她的手,示意她由另外一侧离开这个角落。
南迦没走远,看着他蹲下身和听闻动静寻过来的卡西莫多一起收拾地上的书,她的右手轻轻摸上左手手臂,抓在方才他拽她时抓过的地方,觉得他掌心的触感和温度似乎烙在了上面,就像上回公交车上他按在她后背上的那下一样。
离开书店时林跃买了一本书:《30天把控阅读理解》。
南迦打趣:“你每天雨露均沾得过来吗?”
林跃将书卷了卷:“比赛。”
南迦:“?”
林跃解释:“我一傻叉朋友——就是瞿闻宣。他数理化成绩和我不相上下,我想保持住总分比他高,语文和英语是最大突破口。”
南迦忍住不笑:“……男人间该死的胜负欲?”
林跃凉飕飕瞥她,但没否认。
“同桌你肯定能赢。”南迦为他加油,心里在想,拽逼同桌竟然愿意对她聊起他和朋友之间的琐事?
窃喜一直延续到又和他一起搭乘公交车。考试这几天,因为各自考场的不同,南迦总和他碰不上,能见到他的时间只有早自习短短的二十分钟,过于有限。
赶在他下车前,南迦递出一张新的感谢卡:“同桌,你可以开始想想怎么使用了,照我这发卡的速度,很快要通货膨胀了。”
林跃把感谢卡夹进书里:“我不如考虑以后见死不救。”
南迦表情讶异:“同桌,你的冷笑话比我讲的好笑。”
林跃:“……”
公交车停站,林跃跨下车:“走了。”
“周一见。”南迦挥挥手,心底悄悄计算,距离周一还有四天。
之于她而言,这假期还不如不要。
不仅仅因为四天见不着拽逼同桌,更因为……她该搬家了。
虽然她上次告诉南向东期中考试之后再搬是为了拖延时间的敷衍,但南向东非常较真,记得牢牢的,已经把她酒店的地址给了表姑,并定下了时间。如果她不自觉点,麻烦的就是表姑。南向东在人情世故上总能打蛇掐准七寸,逼得她不得不听从于他的安排。
住酒店里的最后一夜,南迦几乎在忙着收拾行李。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行李从最初轻轻便便的一只行李箱,变成三只行李箱。一只行李箱装她的衣物,一只行李箱装她的日常用品,剩下一只全是书。
如果再住下去,她丝毫不怀疑会多出第四只行李箱。
第二天早上,南迦在酒店服务员的帮助下,顺利将三只行李箱从房间带到了酒店大堂,然后她到门口等出租车。她问南向东要了表姑家的地址,打算自己过去。
出租车没等到,南迦意外看到林跃从一辆停在酒店门口的车里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女孩子扎头发的时候嘴里咬皮筋,在我眼里非常性感迷人,不知道女婿感觉如何?”
林跃不说话并扔出一只尖叫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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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更六千,包含昨天漏的更新合并一起了。老规矩24小时内超过25字的两分评论将掉落红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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