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
昨天晚上看他贴笛膜时,南迦就觉得光溜溜的笛身缺个伴儿。回去后,她从她的一枚书签上把流苏吊穗拆解下来。现在系到他的笛子上,正合适。
南迦满意道:“这样看起来醒目多了。”
林跃:“……”
南迦预先为她自己找台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等拍完照片再取下来。”
林跃不置可否。
拍照结束后,南迦留意到,林跃直接把笛子塞进包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等回家后再处理。不过吊穗能在他的笛子上多呆一会儿,她也是开心的。
拖拉机载他们从田野间离开时,晴朗的天气转了阴,风刮得人脸疼。南迦裹着薄薄的毛呢外套,将卫衣帽子的帽绳拉得一紧再紧,也瑟瑟发抖。
原以为南方的冬天怎么都不可能比北方的冬天可怕,清荣却再一次残酷地教她做人,原来南方的冬天更恐怖,湿冷是深入骨髓地往人身体里钻。
张焱辉弱弱地说:“迦姐,我的外套借你吧。”
林跃的目光比南迦更快地瞥向了他。
紧紧依偎着黄卉的南迦摇头:“可别,你冻着和我冻着没区别。”
唐玮今天穿的是套头衫,没法脱下来给南迦穿。
两只瘦猴想立个功,但唐炜嫌弃他们的衣服脏,只催促他们加速。
幸而路程不太长,很快一行人从拖拉机换回面包车里。
驶往车站的途中,唐炜停车为他们每人买了一杯热奶茶。
碰巧,奶茶店是文念念家开的,这会儿负责看店的人正是文念念。
由于两只瘦猴嘴快地说了南迦在车里,南迦只得摇下车窗和文念念打一声招呼。
文念念见到满车的人十分惊讶,尤其发现林跃也在时。
等车子开离奶茶店,黄卉小声道:“我们元旦汇演的秘密武器岂不是暴露了?”
“不至于吧,我们刚刚只是说来郊游的。”南迦说,“如果你担心的话,回头我碰见她,交待她一句。”
黄卉不赞同:“还是算了,万一她没多想,你专门去交待,反而自爆。”
抵达车站,唐炜送南迦至车门口才把包递还给她:“回到城关里记得发条消息。”
南迦接过包:“今天谢谢你们。这里特别漂亮。”
唐炜的神色有丝复杂:“当作偶尔来一次的观光景点就够了。你没生活在这里是好事。”
话虽如此,南迦并未感受到他对这里的厌恶。
唐炜扬下巴:“快上车,别杵着吹风。”
南迦点点头:“星期一见。”
返程的这辆车空座不如来时的多,也比较零散,为了方便聊天,大家不想分开,便占了最后一排,恰好五个位子。
但事实上大家都累了,车子开动没多久一个个陆续睡着,根本没精力再说话。
林跃一如既往塞着耳机靠窗而坐,盯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偶尔低头刷个手机。
右边肩膀有重物压上来时,林跃正被瞿闻宣质问今天为什么没和他们一起打球。
熟悉的淡淡馨香再次涌现于他的鼻息间,他的右边脸颊也突然被撩得微微发痒。
林跃扭头。
南迦蓬松乌的黑发顶映入他的眼帘,翘起的碎发充满稚气。
林跃有几秒钟的愣怔。愣怔过后,他转回视线到车窗外,什么也没做。
南迦是因为右边肩膀酸痛而些许睁开困顿的眼皮查看情况的。
确认酸痛的缘由在于黄卉歪斜到她的肩膀上来,她闭眼继续睡。
顷刻,她迷迷瞪瞪意识到自己也舒舒服服靠着什么东西,又好奇地稍稍往自己左手边仰头。
这一看,差点要了她的命,南迦整个人清醒,浑身僵硬得不敢轻举妄动,独留狂乱的心脏在胸腔蹦跳。
她紧紧闭上眼睛,假装她只是睡梦中无意识动一下。
等待心跳平复的过程是漫长的,但南迦的决定是果断的,果断地就这么继续靠着他睡。
虽然,她已经完全睡不着了。
公交车报出他们要下车的终点站时,南迦察觉黄卉从她的肩膀起来,她便也借机揉着眼睛佯装刚醒,瓮声问黄卉是不是到了。
黄卉人还迷糊着,并没有注意到细枝末节,打着呵欠:“好像是到了。”
然后黄卉去推同样还在熟睡中的马川和张焱辉。
这边南迦也顺其自然地转向自己左手边的林跃。
阴影半遮住他的眼,他侧脸的弧度如同精雕细琢的石膏像,冷白皮在车厢内的灯和车窗外炫彩霓虹的共同作用下仿若会反光。
南迦第一次目睹他的睡颜,一时间舍不得唤醒他。
林跃倒有所察觉似的,自己睁开了眼。
南迦莫名感觉心虚,心虚道:“我正想喊你,马上到站了。”
总站下车后,五人分道扬镳,马川和张焱辉回学校,黄卉回乐器行,南迦和林跃迟迟等不来回家的公交。
南迦冷得躲到公交牌后:“车来了你告诉我,我避避风头。”
不过一分钟时间,林跃走来,将他的外套丢给她:“我打电话给我爸了,他会来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