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算生意?”南迦抱起她今天打发时间翻看过的几本书,“这些,我一会儿都要买,你现在先帮我算算多少钱。我再继续再选几本。”
卡西莫多妥协,允许她再待一个小时。
然而,这一个小时里,林跃还是没任何音讯。
南迦迫不得已,只能前往机场,在出租车上再次给他发消息:【同桌,我走啦】
直到她坐进机舱里,才终于接到林跃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他微微气喘,背景里有车子摁喇叭的动静。
乘务员恰好这时候走来提醒南迦手机关机,飞机马上将起飞。
于是南迦紧接着听林跃平静地说:“一路平安。”
和昨天道别时一模一样的四个字,连语气都没有变。
南迦却没法像昨天那般笃定地告诉他,他们很快会再见。
她舌尖酸涩,能保留的只有两个字:“……再见。”
会再见的。南迦坚信,一定会再见的。
—
“还走不走了?”出租车师傅探头。
林跃敛回神思,塞手机回口袋,松开车门把手,略微抱歉:“不好意思,不走了。”
被耽误了时间,出租车师傅黑着脸关上车窗,迅速把车开走。
林跃折返小区。
门卫大叔从保安亭里打开小窗问:“早上就是你们家发生火灾吧?”
林跃没什么表情:“嗯,我奶奶在家煮饭灶台忘记关火。”
门卫大叔感叹:“原来是老人家啊,怪不得。太危险了,你们以后小心些。今天如果发现得再迟一些,可是整栋楼都要跟着一起烧起来。诶你们家里人现在怎么样?不是有人受伤吗?经常和你一起进出的小姑娘没事吧?”
“……”
林跃已径自走远,不予回应,仿佛并未听见后面的问话。
上了楼,家里的门保持着打开的状态。
翁云见他回来,才有机会问:“去哪里?怎么突然跑那么急?”
“没事。”林跃微抿唇,跨过地面破碎的鱼缸和翻了肚皮的死鱼,拿走翁云手中的拖把,“我来收拾,你去休息。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到医院里换爸回来。”
翁云站在原地。
四周围一片狼藉,满地湿淋淋全是水。厨房整个烧得黑漆漆的,客厅的天花板也被蔓延的火势熏黑一大片,水晶吊灯在地板砸得支离破碎。即便窗户已经全打开通风了,空气中也隐约还残留着焦味。
她到现在也在后怕。
早上事情发生时,她和林明理都已经去单位了,是物业先联系他们的。得知家中着火而且有人受伤,林跃的电话又一直无人接听,她生怕林跃出事,险些吓晕过去。后来去到医院,才确认林跃安然无恙,只是他当时背着曾梅宋离开得过于匆忙,手机落卧室里。后来赶到的消防员把家里封锁,谁也进不去,母子俩也刚刚才回来。
“都不要收拾了。你也去睡觉。”翁云按住林跃的手。
林跃点点头,将拖把放回客厅的卫生间。
朝他的卧室走时,他下意识望向对面的房间。
翁云还要帮曾梅宋收拾几件换洗衣物明天早上一起送到医院,便走过来打开房门开了灯。
看到南迦留在屋里的几摞书她又记起:“对了,南迦爸爸告诉我找到南迦了,也已经说服南迦回北京了。剩下这些东西过几天抽个空帮南迦寄回北京去。听她爸爸的意思,南迦以后不会再来了。幸亏她回去了,今天她要是在,他爸爸肯定也得吓死。”
林跃注视着书桌上那本《同桌不可以上课睡觉》,自喉间似有若无应个干涩的“嗯”,沉默地转身。
十一点二十分左右,林跃坐在书桌前,刷到南迦最新发出的一条动态,定位北京的机场。
【肥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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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分钟内,南迦的评论区被攻陷,个个惊讶。
毛现在评论区连发数问,又立刻到、短信、电话三管齐下全方位呼唤她。
南迦暂且没理会。她低垂眼帘只盯着林跃给她的动态点的赞。
机舱里的乘客陆陆续续地起身,挨挨挤挤在狭窄的过道里慢慢往前挪动着。
南迦一直坐到最后,乘务员前来关心,她才用袖口擦拭滴落手机屏幕上的眼泪,收起手机的同时,她合起膝头的书。
书是她从卡西莫多的书店唯一带走的一本,《卡明斯诗选》。
页面停留在一句诗上:
【暮色像一头小熊,笨拙漂亮地攀爬天空的梯|子】
南迦的眼前很难不浮现某幅画面。
她想,她再也见不到比那个傍晚更美的日落黄昏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撒花,上卷终于结束,明天开启下卷。女鹅别桑心,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见!”
南迦:“下次见到拽逼同桌,我是不是就成年了?”
作者君:“你get到了关键。不过即便成年了,麻麻也不允许你们——”乱来
最后两个字被林跃丢来的尖叫鸡堵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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