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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亲手打的鸡血很管用,至少黄时雨是哼着歌回家的。客厅空无一人,厨房的灯亮着,黄太在准备晚餐。
杂粮粥,白灼青菜,清炒虾仁。
“喻停云走了?”菜也太素淡了些。
“要有礼貌。长大了都不叫哥哥了。”黄太抬头,见她红肿着眼睛,忙关了火,紧张地问,“怎么啦?谁欺负你啦?”
“没有,就是路上看到耍杂技的了,有点感慨。”盛远川这杂技耍得高端,让她又哭又笑,结果好像医好了这段时间的心病。
“你喻叔叔下午借给咱们八千万。”黄太说。
“喻叔叔也来啦。我干妈呢?”
“她没来。你为什么从小就不叫喻叔叔干爸呢?”
“他太凶了。”黄时雨捏了个虾仁放在嘴里,“和安嘉和并列为我的两大童年噩梦。”
黄太一直夸着喻停云,边夸边留意着女儿的神色,“回头你回学校,请你停云哥吃个饭。”
若不是喻停云跟父母说了,他们家还真开不了这个口去跟老喻借钱。
这钱一借,从前娃娃亲的玩笑之谈似乎就认真了这么几分。
我男朋友也借我五千万呢。
黄时雨把话咽回肚子里。今天不是个好时机。如果她说了,黄太自然就会把她哭过一场怪在盛远川身上,虽然盛远川对她这双兔眼确实难辞其咎。
接下来几天阴雨连绵,黄时雨选了个午饭后的空闲跟父母摊牌。
“他哪来的钱?”黄太接了卡端详,“你不是说他家是单亲家庭?”
“他爸他哥有钱啊。盛世就是他家的。”
“胡闹!”一向好脾气的老黄拍了桌子,木头质量有点脆,碗筷都跳了一跳,“把卡还给他!这辈子都不要用他一分钱!你跟他断绝关系!”
“爸你干嘛!”
黄太把卡递给她,“盛世去世的董事长叫什么你知道吗?”
黄时雨摇头,她只是听盛远川说过一次他爸爸去世了,并未细问。
“盛崇山。就是那个,偷了你爸的设计的盛崇山。”
黄时雨瞪大了眼睛,无法接受这魔幻的现实。她不太记得婴幼儿时期家里窘迫的日子,老黄和黄太却对此刻骨铭心。
“这是原则问题。”一直沉默的老黄开口。
“长辈行为,晚辈买单?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父债子还?”黄时雨试图挽回,“盛远川是跟他妈妈长大的,你不用担心他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