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停云从小就是个爱搞事的性子,黄时雨小声让他把书还给她,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径直起身,高数书还在手上,他顺手又拿了她放在桌子旁的书包。
“哎,快还给我。”
喻停云对她一笑,拎着她的东西向讲台走去。黄时雨眼见着他的一系列死亡操作,窒息地捂住了眼睛。
在她旁边,陆珂正双手交握念念有词,“打起来吧。考试取消吧。巴拉啦小魔仙,意念变形,打打打!”
喻停云在满室寂静中把黄时雨的书包随手放在讲台下面的地板,课本却当着全考场的面慢悠悠地搁在了讲桌上,几乎是当做战利品直直送到盛远川面前。
两人一对视,火花噼里啪啦迸溅。不过都没说什么,喻停云转身回了座位。
盛远川宣布开始分发试卷,没看成好戏的众人十分失落。待到再一看卷子,情绪彻底一溃千里。
殊不知最沉郁的人正站在讲台上,翻着黄时雨的高数书,那绿色的封皮好像对他展开了本年度最大的嘲讽。
“”刚劲有力的英文花体字写在第一页,油墨新浓,力透纸背。
这幼稚的把戏没想到成年人还会玩。萌萌时雨爱停云?一看就是上个世纪末出生的非主流的画风。
盛远川合上书,和季嘉航沿着座位巡视监考。没过半小时,就查到个顶风作案看小抄的。季嘉航见那女生快哭出来了,又深知盛远川坚持原则,只得故意赶在盛远川没收卷子之前大声警示全考场,“人有多大胆,成绩就多惨。第一个就放过了啊!再查到一例,试卷作废!”
众人又一次集体叹气。因为有赌约在身,黄时雨不似他们那样叫苦连天,她越答越顺。盛远川的脑子不知道是什么构造,能把出题者的意图猜得bā • jiǔ不离十。眼见着昨天刷过的题今天扎堆重现,只是换了下数据,把数据代入公式就行了。几个容易出错的知识点昨天也扫了盲,她下笔不停,直到碰到最后一题才觉得棘手。
最后的大题分值十五分,题目新奇,难到变态。如果这一题做不出来,分被老师扣光,要想考八十二以上,前面就只有三分能扣了。打过的赌不能输,黄时雨几乎达到了入定状态,无视了盛远川和季嘉航经常在他们几个周围巡逻产生的干扰效应,在草稿纸上逐渐理清了解题思路。
旁边的陆珂趁着盛远川没看见就打小抄,季嘉航跟她也算熟悉,不做得太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珂向来随性,及格万岁,不纠结学分,抄完就走绝不恋战,甚至比黄时雨还早交卷。
黄时雨一直写到了收卷时刻。盛远川拿走她手上的卷子时,只听她笑得愉悦,“准备好丑照吧!”
“别忙着走,昨晚跟夏歌说好了一起吃午饭,一会儿一起去。”盛远川说。
喻停云转身,“最后一题你答案多少?”
“1。”黄时雨对花了大半页草稿纸算出来的结果很有自信。
“我是0。”喻停云问,“中午一起吃饭?也叫上他们两个,还有陆珂。我请客。”
季嘉航收完了一排的卷子,“可以可以,刚开了家酸菜鱼,去试试。”
“你是0哎,有代沟,聚不了啦。哎?第一页怎么没了?”黄时雨翻开从讲台上拿回的高数书确认没有拿错,结果发现扉页不知被谁撕下,但再往后翻,里面确实是她的笔迹。
喻停云嗤笑。玩了个小把戏,当时见盛远川看了一眼没有太大反应,直接把书合上了,他还当盛远川有多成熟呢,结果还不是像没头脑小年轻一样干了拈酸吃醋的事儿。
其他人交了卷就走了,黄时雨问整理试卷的盛远川,“最后一题答案是多少啊。”
“1。”他把监考间隙在讲台上做好的样卷给她,有的地方步骤简略,跳了好几步,但结果很明确。
“我就说是1嘛!”对了一遍答案,90分稳了,小黄简直不要太开心。
见约饭约不成,留下徒增尴尬,喻停云摆摆手走了。
盛远川把试卷交给季嘉航,让他善后。终于抽出时间问黄时雨,“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