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时雨打开了那个名叫“学生会后援会”的群,一眼就看到盛远川转发了校团委的通知,邹静因学术不端被开除学生会副会长一职。随后邹静被移出了群聊。
“什么情况啊。”黄时雨问,“我就一天没在学校,发生了什么?”
“可刺激了。”陆珂说,“揍腚不是申请提前毕业了吗,最近第一次万方学术检测结果出来了,她居然有百分之五十是抄袭,而且剩下百分之四十抄了师姐的,就直接中译中,把老师们都当傻子呢。”
上次被隋佳佳泼了水的笔记本修好了,黄时雨把数位板连上,信口问,“就因为这个被开除了?论文不是可以有初稿二稿终稿吗?不让她改了?”
“撞枪口了呗。”陆珂说,“她得罪人了,有人把她挂到微博上去了。不是咱学校论坛,是微博厚!她彻底火了,学校可不得出面整治嘛。”
黄时雨开机看了一下微博,热搜第三位标题是【H大副会长论文抄袭同门师姐】,最热的一条评论有八千多赞,“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她在学校一直汲汲于功名,现在真火了,算是另一种得偿所愿了。”
“举报上一任会长,她的老领导,论文找枪手!那位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之前都没人敢曝!”
刚入大学,大多数人都在同一起跑线上,文墨粗通,学问皮毛,在学术界的大门口徘徊张望,本不是件羞耻的事。只是如果自己不爱惜羽毛,身陷酱缸,今后基本难能自清。
上一任会长,讨好老师,攀求关系,拉踩同学,竟还能给自己混了个优秀毕业生的称号。邹静之前是他的秘书,作为衣钵传人,光出于蓝但没胜于蓝,对人际关系打点是一窍不通。
不怕蠢货没文化,就怕蠢货胆子大。
“所以不要得罪人呀。”黄时雨说,“我现在想到隋佳佳心里还是害怕。”
“现在跟你说另一件事儿,算是因祸得福。揍腚跟我说,让咱俩去联系宣传部,在H大公众号上做一期优秀学生候选,我想着你要陪叔叔阿姨,就自己去联系了,你猜怎么着。”
“嗯?”
“我照着揍腚给的名单去找了那些学生要资料,天知道她是从哪找的人,我的妈,都是佛爷,我这边跟宣传部说过了,那边这些学生又要改。改过一次之后,又说有错还要改,宣传部恼了。我里外不是人。”
“那是官方公众号哎,最多只能改一次,要不然公信力还要不要啦。”
陆珂把喝空的药袋子扔了,“就是啊!不然怎么说是变态呢!你知道最变态的是什么吗?”
黄时雨问,“什么?”
“候选人里有许言臣。”她说,“我现在根本不想跟许言臣说话,他反正也快走了,估计看不上这种不出校门的野鸡奖项,我就直接跟揍腚说,许言臣弃权了。”
“然后她亲自去问许言臣了?”在邹静的手下被摧残了一段时间,黄时雨多少也明白了她的套路。
“dei。”陆珂讲到这里神采飞扬,“我听群里人说,许言臣高冷地回了她俩字:弃权。”
黄时雨从袋子中掏出两瓶萝卜干,分她一瓶。水萝卜青白相间,脆生生地挤在玻璃瓶内,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跟你说的一字不差啊,哈哈,群里直接当着她的面讨论这个了?”
“你傻啦,另一个群。”陆珂的那瓶,黄太听说她能吃辣,特意加了剁椒,红红绿绿也很是好看,她把瓶子放在书架上,拿了饭卡,“不行了,看着就饿。我得去买点饭。”
黄时雨也换了鞋,跟她一起出门,“你说那个除了邹静大家都在的群?”
“是呀,作为副会长,把学生会男男女女的好感值都刷成负数,她也是头一份了。”陆珂说,“我真没见过比她混得更惨的。”
“要不是被开了,她肯定还会端着屎盆子往咱们头上扣。大学不应该好好学习吗?咱摊上的都是啥人啊。”
陆珂神神秘秘地让她附耳过来,被黄时雨摆手拒绝,“你别往我机器上哈气,再给弄潮了。”
“噢,好。”陆珂顿了下,“说实话,我有点怀疑是你家盛远川爆的料。”
黄时雨回,“彼此彼此,我有点怀疑是你家许言臣爆的料。”
陆珂霎时舒颜展眉,“爱死你这张嘴了,想吃啥,今天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