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伤,没你严重。”
常鸣涧软绵绵的趴倒下去,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澄清道:“我没故意倒在你身上,是别人撞得我。”
他突然从原身记忆中想起类似片段,只不过都是原身故意的,后果自然也不太好。
“我知道。”骆径道,声音平稳沉静。看不见他的脸,冷意便油然散去,只剩淡漠,好像一个半大不小的成熟孩子。
阳光正剩,常鸣涧眯了眯眼,听见骆径问他:“你准备怎么报复回去?”
他一愣。
“……嗯?”
骆径:“那天在教育处说的话都忘了?”
常鸣涧没忘。
骆径又道:“你可以放心说给我听,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只是很好奇,这人会怎么做。
像以前一样无动于衷,躲起来独自哭泣;还是选择截然不同的做法,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回去呢?
常鸣涧犹疑不定,男主不是个大嘴巴,的确是可以放心说给对方听。
他就怕这人疯了,什么闲事都要管一管。
骆径似乎有种魔力,所有不想说、不敢说的话,对上他都会控制不许的说出来。
“先去检查,如果断了就找个人打断他们的腿,只是崴了再说吧。——学生会长大人会履行职责,管我吗?”
“我现在是骆径。”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常鸣涧下意识想笑笑,还没来得及勾起唇角,就听见了他的下一句话,“我的手也擦伤了。”
他的笑陡然僵住。
他就说男主是个小气鬼!
要不是那两个人害他擦伤手肘,他才不会置之不理装眼瞎!
他忍不住问:“你不是好学生吗?”
骆径动作一顿,“左云庭也是。”对方却能逃课。
有些事不是分成绩的,没人规定好学生不能做坏事,坏学生不能做好事,是常鸣涧对自己的标准限定了他看别人的眼光。
常鸣涧又焉了。
原身做的那些事,万一男主那天想起来,报复到他身上怎么办?
他招架不住啊。
余光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常鸣涧拍了拍身下人的肩膀:“骆径!放我下来,有人在tōu • pāi!”
骆径动作不停,“你追不上他,他已经拍完了。”
常鸣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淡定!
被拍的当事人既然不在意,他一个瘸子,再指手画脚也不好,常鸣涧在他肩上趴下去。
医务室在离学生公寓不远的地方,在一栋教学楼的一二楼,门口挂着牌子,往上是心理治疗室和杂七杂八的地方。
“到了,把我放下来,后面这段路我可以自己进去。”常鸣涧看见门牌,连忙道。
骆径顺从的把他放下来,看他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顺手捞过他一只手,扶他进去。
常鸣涧又不可避免的僵了僵。
有脚步声响起,他在头脑发懵的状态下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拐角处走出一人,是个年轻男人,约莫也就二十几岁,穿着衬衫长裤,面目俊秀,眉眼轮廓略深。
年轻男人出现的那瞬间,走廊里的气温陡然下降了几度。
隔着遥远的距离,年轻男人的视线近乎随意的往常鸣涧这边扫了过来,在他身旁定住。
骆径的眸色变冷了些。
年轻男人却收回视线,同他们擦肩而过。
常鸣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这点插曲,随口问道:“那人是谁?看着不太像老师。”
骆径:“学校聘请的心理医生,办公室在三楼。”
“这么年轻?”
常鸣涧边惊讶,边单推蹦跶进了医务室。
校医给他检查了一下,袜子脱掉后露出的一截脚踝雪白,瘦削得近乎伶仃,一只手便能轻轻握住,上头肿起了青紫的淤痕,衬着肤色平白有些吓人。
骆径的视线落到那一截脚踝骨上。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眸色暗了些,心里所有的思绪都被挤出去,脑海中只剩下这截脚踝。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差距。
校医道:“扭伤,有没有伤到骨头不确定,我先给你包扎一下,记得请假去医院看看。”
常鸣涧还不待开口,骆径便先他一步道:“好。”
校医在写东西,闻言瞟了眼他,“有同学陪你去好一点,一个人不小心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常鸣涧把“我可以的”这四个字咽了下去。
他不可以。
为什么还是男主送他去?!
他觉得他的舍友就很不错,怎么就不能是对方了。
校医让常鸣涧到另一件屋子的病床上躺着,跟骆径叮嘱了几句,旋即便走开了。
“那什么……骆径,要不你还是回去上课吧?我一个人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