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绛还瞧见,她抬眼看了一眼自己后,又垂下眸去,眼尾处薄红更甚。
她好似快要哭出来了。
不清楚旁人此时何种心情,这一刻贺沉绛只觉心口狠狠抽搐了一下,痉挛的痛感火烧似的蔓开。
“爷,这人是探子!”红叶眼中擒着一抹亮色,而后快速将颜茵去官府的事说了。
长话短说,也挑重点说,红叶想着尽快将事情始末说完。
但她才刚开了个头,便见书桌后的高大男人猛地起身。
他今日着了一袭玄色云锦纹长袍,袍角绣有赤金线。他走得着急,袖口翻飞,赤金线隐没在其中,如同一条在黑云中嚣张腾飞的长龙。
贺沉绛面无表情,他无疑生得异常俊美,面若刀削斧刻,长眉挺鼻,一双眼浓稠得宛若盛满了化不开的墨。
既威严又气势惊人。
颜茵听见脚步声,迟疑了下,到底是怯生生的抬头。
刚抬头,颜茵便看见贺沉绛那张俊脸黑沉沉的,风雨欲来。
红叶心如擂鼓,她本想在讲述事情的经过,在贺沉绛走近时,语速不由降下。
有锋利的冷芒闪过,匕首出鞘,红叶嘴角忍不住勾起。
爷要亲自锄奸了?!
冷芒一闪而过,并没有红叶所预想的鲜血飞溅,反而是她手中的红绸脱了力垂下。
绳子被切断了。
红叶僵住,她难以置信,“爷,她是京城的探子,这人绝不能留!”
贺沉绛眸光沉沉,“她不是。”
红叶正要开口,门口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响起柴阳的声音,“爷,红叶......在里面吗?”
这话中间有明显的停顿,且他的声音很是紧绷。
贺沉绛眉目微动,“进。”
房门被推开,家丁打扮的柴阳大步走进。他目光一掠,扫过面带错愕的红叶,以及手上绸带已经被切断的颜茵,别开眼。
“红叶,我们弄错了,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