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贺沉绛便收到三皇子察觉到他皇子身份的消息,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摸到扬州来了。
太快了,就好像......有人给谢高阳通风报信一般。
但此次他下扬州实属绝密,鲜少人知晓。退一步来说,就算谢高阳知晓他离了京,也不应该知道他身在扬州才是。
莫不是,他这边出了叛徒?
还是说,是李福寿与钱有财那群商贾知晓自己算计了他们,也知道守备军是他调去抓人的,所以才买凶想要除他而后快?
一个个猜测在脑中掠过,只一个瞬间,贺沉绛心里思绪万千。
岳氏兄弟与一众暗卫奋力抗战,费了好一番功夫,砍杀了五十多名黑衣人,有几人趁着夜色从窗外逃走。
岳山手中刀一甩,将刀上的血甩到地板上,“爷,此处不能再待了,难保他们还有后手,我们得赶紧离开!”
刚才有几人趁不注意溜走了,虽说已有人去拦截,但能不能追上,这还是未知之数。
贺沉绛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当下点头同意,同时吩咐几人去处理这驿站的掌柜。
既然做的是黑生意,那干脆顺带收拾了。
颜茵听见房外打斗声持续了约莫一刻钟,一刻钟后,房门打开。
一袭黑袍的贺沉绛出现在眼前,男人的衣服是黑的,看不出端倪,但颜茵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颜茵目光一缩。
贺沉绛看着她,“下楼去,我们得离开这里。”
一行人匆忙下楼。
马匹被安置在驿站的马厩里,车厢则统一放在另一处。
黑衣人目标明确,并没有屠杀马匹又或者毁坏车厢,而想着劫财的驿站就更不会了。
马厩里还有其他的马,岳河毫不犹豫的将之牵出来,在他欲要翻身上马时,动作微不可见的一僵。
此时岳河顾不得上马了,连忙撕开自己左手的袖子,只见他的左臂上有一道三寸长的血痕。
岳河惊疑不定,“爷,他们的短镖上应该涂了药,我感觉我在脱力......”
但很奇怪,伤口周边的皮肤正常,流出的血也无异。
唯一的解释大概是这药只会让人脱力一段时间,而不具有毒性。若是毒说不准还好些,直接将毒血逼出来,再服用解毒丸便完事。
岳河飞快回忆,据他所知,突厥那边好似生有一种特殊且稀少植物,确实能麻痹人的肢体一段时间。
贺沉绛眸光快速一扫,“方才还有谁见了血的,哪怕是少许也算!”
陆续有人迅速出列。
这数量居然占了他们这一行的三分二。即是说,他们这一行的战斗力将大幅度往下滑。
事到如今,贺沉绛哪里还猜不到不久后会有第二波追杀。
对方既然能知晓他在扬州,说不准也清楚他要去横县。
贺沉绛当机立断,“我们分开走!”
那些逐渐脱力的暗卫已无力本职工作,非但如此,反而会因为人多而暴露行踪,那倒不如分开走。
岳氏兄弟一惊,但仔细想想,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随即贺沉绛迅速点了几个人的名字,“点到名字的跟着我,其他人绕路去松山县。”
“是!”
“是!”
当被栓着细腰、抱上高头大马时,颜茵是懵的,长袍猎猎作响的声音拂过,下一刻,她的后背贴上一具结实的胸膛。
不仅颜茵,其他人也相当震惊。
爷这是要带着她?
可如今是赶路啊,且身边暗卫少了如此多,怎好再带个女人。
不仅暗卫们这般想,颜茵自己也觉得她不应该跟着贺沉绛。
贺沉绛却二话不说,直接执起马鞭一挥。
男人眸光沉沉。
明知道她是累赘,会拖慢他的速度,却依旧......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