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离乡试不过还有五六日的时间,乙院的教谕已经不再讲课,而是让他们自己静悟,一是让他们平心静气,二是让他们自己查漏补缺。
只是说是静悟,可乡试就在眼前,众人又如何能静的下心,再加上这几日烈日炎炎,暑气重的很,反而让众人平添了几分焦躁,更不可能静下心来。
不过好在府学对这个情况见的多了,忙在耳房备了凉茶,又在院落屋顶日日洒水,这才稍好了一些。
田仲喝完凉茶,提起笔,打算再做一篇策论,只是没写几下,就觉得头有些疼,不由放下笔,用手按了按头。
“怎么,头疼?”张苻正在喝茶,看到田仲按头,直接把腰间的荷包拽下来,丢到田仲桌子上,说:“里面有上好的薄荷叶,你嚼几叶。”
田仲拿过荷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叶,放在嘴里嚼了嚼,瞬间感觉嘴里一阵清凉,果然舒服了许多。
“这东西还蛮管用的。”田仲把荷包还给张苻说道。
“那是自然,要不大家都备着干嘛,也就你自己仗着身体好,没想着去准备这些东西。”
“等会下了学我也去旁边医馆称一些。”
“别麻烦了,管家前天刚给我送了一包,回去我匀你些,要不等考完乡试,这东西也没多大用了。”
“那多谢了,我那有新买的凉糕,晚上请你吃。”
“好,我就不客气了。”
田仲刚刚做完一篇策论有些费神,打算歇一会,就在那一边养神,一边随手拿毛笔在草纸上乱画,不一会,一张草纸就被他画满了。
张苻喝完茶,正要重新看书,无意间瞥到田仲的草纸,看到上面一个个奇怪的图,好奇道:“你画了什么?”
田仲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随口说道:“这几日的天气啊,快被热死了,也不下雨!”
“这个是日?嗯,虽然寥寥几笔确实挺像的。”
“呃,这个其实表示晴。”
“有日所以晴么,有道理,那要是下雨呢?”
田仲随手在草纸上画了一个。
张苻一时兴趣大起:“真的挺像的,那要是刮风、雾、下雹子呢?”
田仲又画了几个。
“这个是某种暗语么,以前虽然没见过,不过看起来好像很容易懂。”
田仲眨眨眼,说:“不记得了,反正用到就想起来了。”
“奥,忘了你失忆了。那这些暗语有什么用?”
田仲指了指外面的日头,说:“看天时,可以猜以后几日会不会下雨下雹子或者起风。”
“这么厉害,那你快看看这几天有雨么?”
田仲顿时趴在桌子上哀嚎:“没有啊,到乡试之前都没雨啊!”
“那岂不是要一直这么热?”
“对啊,想到乡试号房更热我就头疼。”
张苻想了想号房那么小,要是以现在这天进去,顿时也苦着一张脸。
两人正说着,一个人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一进门,就大喊道:“有大消息!”
屋里众人纷纷抬头,其实一个和来人关系比较好的忙问道:“李规,什么事?”
李规喘着热气说:“乡试的主考官出来了,我刚才去找教谕问题听到了,你们猜猜咱们这次顺天乡试的考官是谁?”
屋里本来蔫了吧唧众人顿时来了精神,忙纷纷问道:
“谁啊?”
“李规你快说,别卖关子!”
“快说快说,是京城哪位大人?”
乡试的主考官可是正了八经的座师,考官身份官位的高低,可是对中举者以后的仕途极有影响。
李规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兴奋的说:“你们肯定想不到,这次咱们顺天乡试的主考官,居然是吏部尚书钱大人!”
“什么,尚书大人?”
“这怎么可能!”
“李规,你不会听错了吧,堂堂吏部尚书,怎么可能来主考乡试,这又不是会试!”
李规就知道众人八成不信,别说他们,他自己刚听到时也不信,甚至连教谕,听到府长派人来传信时都惊的手中书都掉了。
“是真的,听闻府长和幽州知府已经连夜赶去通州码头候着了,甚至连整个省上的台面的官员,都去了。据说这次吏部尚书大人是为了回乡祭祖,才随手接了这差事。”
屋里众人一听是真的,顿时炸了锅。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古代的桌子。
钱尚书:老夫为了天下太平,连死去的老祖宗都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