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边言忍不了,“怎么了?”
祁霖没眼看:“旁边那棵青松刚浇过水。”
陆边言这才发现沙发旁边的青松盆栽正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他半边袖子都被打湿了。
“.....你不早说。”
祁霖拿起吧台上的纸巾扔给他,“我以为是你的什么特殊癖好。”
“谁有病有这种癖好?”
陆边言说完又有些微妙的尴尬,正常人也不会淋成这样也没反应。他往旁边挪了点,长腿得到释放整个人都舒了口气。
周源今天电话接个没完,说好要谈计划现在没点表示。
他无聊地挠了下脑袋,抬头瞥见楼梯口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对方隔着吧台和他远远对视,然后鼻翼肉眼可见地翁动了下。
很明显,沈纪州这shǎ • bī在用冷哼表示自己还有情绪。
你主动给我发消息也哄不好。
陆边言平静地注视着他。
他其实有点好奇太子闹情绪的时候是会一直冷战下去,还是给自己找个台阶随便下得了。
这人冷着脸走过来,穿了拖鞋的脚尖踢了踢俞贝碍事的腿,命令道:“边儿去。”
俞贝游戏打得高潮,都没空反应,麻溜起身滚一边去了。
然后这人挨着陆边言坐了下来,方圆几米气温都降了几度。
陆边言:“......”
这是什么神奇的气场。
要冷战就冷战,要和好就和好,不搭理我又要挨着我,你有病吧?
哦,确实有病。
陆边言最近连shǎ • bī这个词都很少拿来骂他,多少有点不尊重病人。
陆边言率先开口;“你有话说?”
沈纪州语气冷淡,反问:“你没话说?”
这人刚洗完澡,凉风吹过有凛冽的清香,陆边言没由来地走了下神,装傻充愣:“我能有什么话说。”
沈纪州看向他,面若冰霜,不仅冷,还有些不正常的泛白,深色的眸子像在无言控诉,里边包含着陆边言看不懂的东西。
总之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沈纪州今天的情绪似乎不是无理取闹。
有时候陆边言觉得自己神经挺粗的,不太能捕捉到那些细小的情绪,他妈妈常说他师承陆正光,两人都是多喝热水直男团里的战斗机。
但这事儿能怪他么,他又不知道沈纪州的敏感点在哪儿。
陆边言抿了下唇,率先委屈起来:“我白天一时嘴快,你有必要这么凶么?”
沈纪州沉默地看了他两秒,转过头去,“我没凶你。”
“还说没凶?你今天在镜头面前都没给我笑脸,说话冷冰冰的,我甚至觉得你会随时把我原地速冻。”陆边言越说越憋屈,语气委委屈屈:“你本来就不爱搭理我,还挨着我干什么?烦不烦啊你。”
沈纪州嘴抿成直线,似乎在自我反省,半晌后才硬邦邦道:“对不起。”
“说个屁的对不起。”
陆边言乘胜追击,用余光睨着他,抬着下巴道:“要和好么?”
沈纪州垂着眼,指尖缓缓摩挲着掌心。
看起来不太乐意。
陆边言眯眼。
这招先发制人没起效果?
他不记得哪位妙人说过,和对象冷战谈判时,你要比他更委屈,先博得对方的同情,反客为主。
没想到这台阶还不好下了。
难道是因为不是对象的关系?
他正想着该换什么招,沈纪州开口了,语气依旧淡淡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陆边言正了正身子,“你说。”
沈纪州静默许久,似乎想问,但又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最终用了很大的勇气才吐出一口气,“既然不喜欢娱乐圈,为什么要答应出道。”
“这个啊......”
陆边言并不意外他会问这个问题,但他不知道什么答案是沈纪州想听的。
斟酌了下,还是觉得实话实说比较靠谱,“为了海伦百分之二的股权。”
沈纪州眉心微蹙,显然答案不令他满意。
陆边言想了想,“我爸有心脏病,我还想他多活几年。”
天台面积本来就大,音响混杂着队友打游戏的嘈杂声,风吹过就带走了大部分的喧嚣,两人之间不足半米的空间陷入一阵寂静。
沈纪州的嗓音夹着凉风,有些低沉:“所以你对音乐和舞蹈就没有半点喜欢?”
陆边言有些许愣怔。
“有啊,我又不是自虐狂,不喜欢干嘛要学。”
或许是听到了勉强可以接受的答案,沈纪州冰封的神情缓和了些。
他抬起眼:“你在东南亚荒岛遇险的时候,钟子钦对你又背又抱,你们单独相处了整整两天,他回上海还特意邀请你。”
话题转得有些突然,还有些突兀,陆边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然后就见沈纪州眸光闪烁地看着他,无理取闹中还带着点一本正经的认真:“他是不是也觉得小朋友很可爱。”
“?”
“冒昧问一句,我该有危机感么?”
陆边言咬了咬牙,露出世界和平的标准笑容,拧了拧脖颈,活动手腕,“你现在确实可以有点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