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考思索了一会,又问:“舜帝既然是施行仁政,为什么他的都城会残破成如此模样?”
鬻熊说:“数百年前,呃,也许是一千年以前吧,反正就是很久以前……大河泛滥成灾,竟然改道从这里流过,将这一带全都淹没了。即使水退以后,这里也变成一片沼泽,没办法种地。蒲坂城里的人都搬到东边的虞城去,所以这座城就渐渐荒废了。”
周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原来如此。”周考却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接着问道:“可是如果连施行仁政的舜帝,上天都要降下这样的灾祸,那行仁政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这个嘛……”鬻熊对这个问题有些猝不及防,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道:“恩,其实舜帝也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
他看了看周考和周发,二人也正用热切期盼的眼神望着他。鬻熊咳嗽了一声,接着说:“舜帝那时有个属下,叫做契,因为他立了大功,舜就把他封在商这个地方,让他做了诸侯。这个契就是现在商王的祖先,他的后人世代都自称商氏。可是,你们知道舜的儿子叫做什么吗?”
周发大摇其头,还是周考答道:“舜的长子叫做商均。”
鬻熊一拍大腿,道:“对啊!为什么舜的儿子叫商均?因为舜把商这个地方又给了自己的儿子,商均是以封地为氏。这样一来契的后代就失去了封地,最后流落到东海,进了东夷人的地盘。不过,舜的报应来得太快,后来夏后启又把商这个地方占了,舜帝的后代无处可去,就回到自己的故乡来了。”
周考道:“舜帝这样做确是有违信义。”
鬻熊道:“这还不算什么,据说舜帝当年还囚禁了尧帝,逼他将天子之位传给自己。尧帝临死的时候,尧的儿子丹朱想去看望,舜帝却不让他们父子见面。”
周考愕然道:“为何这样的人却被称为圣明天子?”
鬻熊两手一摊:“据说后来丹朱与舜帝打了一仗,结果打输了,舜帝便说尧将帝位禅让给他了。他成了天子,不管说什么大家都只能相信了。”
周考还待再问,却听见周昌说道:“你现在跟他们讲这些,他们听了只会更加糊涂。”
鬻熊回过头来一看,原来周昌正站在石台下面。鬻熊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唯,周侯大人。”便转身离去。
周昌对两个儿子说:“今日火师大人所说的,你们听过就算了,不用记在心上。这十几年之前的事,都很难分清真假黑白,何况是千年前的传说?与其去想千年前的孰是孰非,倒不如做好当下该做的事。”
周考二人躬身应道:“唯,父亲大人。”
此时莘甲已下令做出发的准备,周发急忙回到车上,周考也跟随周昌上了马。众人离开蒲坂城,继续向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