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髓之很快通过计算机接通了方教授的视频,他好像在酒店,脸色却不太好。
“嗨,梁。”方教授表情有些调皮。
梁髓之很快跟他交谈起来,方教授最后都归结为:“你不要担心,我并不是生病了,只是前两天去游泳感冒了,所以被当做疑似在观察。”
梁髓之点点头,其实他想问……
方教授又道:“不过你还是做好心里准备,如果我有问题,那么你大概也……”
“教授。”梁髓之踌蹴了一下,还是开口。
“可以问一下,这次边疆被感染的军队是……”
方教授摇摇头:“很多,而且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你放心有一批特效药会从边疆的军队研究所送过来,到时候情况缓解一些,你们就可以开始下一阶段的研发。”
方教授以为梁髓之是害怕,想安慰两句,不过轻松耸耸肩。
“放心吧,军队在,人民是安全的。”
梁髓之缓缓点头,他接了一杯热水,小口小口却喝了很久。
安静的看着桌面那本厚重的笔记,中间横着一张小小的书签,书签尾部有玫瑰带刺的梗,他看了很久,一直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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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被关,没有想到竟然关了将近一周。
直到刚刚从宿舍送出去第一个确诊人员开始,每个宿舍都贴上了封条。
梁髓之的手机被困在实验室,他每天唯一能接触外界的途径就是宿舍那个内部电话,除了内部还只有外面的舍友才能打上一两个。
铃声响起的时候,梁髓之头有些混沉。
托着难受的身体摸到门边接了电话,刚接起来,乔小叶就开始哭诉:“今天他来我家,就带了一张银行卡,他说、……他说这是他所有的积蓄,如果我愿意,他马上跟我登记,如果不愿意他马上也能走……人家就迟疑了两秒,他就走了……”
乔小叶哭的伤心,梁髓之昏昏沉沉,他有点迷糊。
“那你同意吗?”
乔小叶哭起来:“我也没说不同意啊!……现在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他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愿意跟我结婚了……人家好不容易喜欢个人,还不给我矜持一下……”
梁髓之靠着墙壁,头轻轻扬起。
因为迎着窗边,初冬的月亮格外的亮。
乔小叶又开始后悔起来,他一遍大哭一遍自责:“我老问他喜不喜欢我,我就是、就是没安全感,他说要跟我结婚的时候,我就有点怕……”
“但是我也没说不喜欢他啊……他这就走了,我乔小叶也不是个孬种。”
“但是,我好难受啊,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才走的啊……我哪都找不到他,我怎么就这么可怜啊……我想找他……”
“你说,他到底喜欢我吗?喜欢一个人怎么舍得放手啊……”
冰凉的墙靠在脊背上,乔小叶的抱怨声。
昏昏沉沉的感觉给人无法控制的幻觉和迷离,他大概是生病了,应该是发烧了。
想去抽屉边拿两片药,但是看不清服用说明。
梁髓之摩挲着到窗边,丹狐眼里蜷了蜷:“一日三粒……”
宿舍的窗子会漏风,初冬的风晚上往往才是最冻人的,梁髓之拉了一下窗帘,却在眸子轻垂的瞬间楞在原地。
大概是风太冷。
大概是手里的药提前的副作用。
窗外,树下阴影处笔直的身影,还有那双灰魄色淡淡的眸子。
无数个夜晚的梦里。
梁髓之没有动,期许着幻觉长一会。
两年了,已经被掩盖在记忆的最后一层,竭力的掩盖,像生锈的开关将事情永远的停滞在两年前的公交车上,却在一瞬间充斥了出来!
房间的铃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
的确是打破沉静的罪魁祸首。
他将自己从这个“幻觉”中抽离,两步跨一步跑过去。
乔小叶挂了电话,而打进来的这个。
在漫长的电流声中沉默了很久,就到呼吸的频率梁髓之都能感受到,可无言的通话却在最后一秒破防了。
她说。
“梁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