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道“许久都不过了。”
静姝把身子贴近,她感到下面又进了去,脸颊有些羞涩,“以后我陪您过,您告诉我好不好?”
沈镜摸她头的动作很轻,他平常在府里也只会待在书房,人冷,不会笑,即便和她做,都是清冷的情绪。
“那么想知道?”他问。
静姝点头加快。
但是那次知道他的生辰也是错过了日子,好不容易等到他下一个生辰,静姝把这个日子刻在心里一直记到现在。
入夜又是到客栈里歇息,沈镜没回来,静姝用过饭,梳洗沐浴后在床榻边看书。沈镜说得对,纵使以后她离开了宁国公府,多会些东西总不能出错。
静姝很感激沈镜送她去学府,上一世沈念臻带她只会教些习字,整日把她关在屋里,静姝那个时候比现在还要不爱说话,看着呆呆的,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
沈念臻喜欢打扮她,送她漂亮的衣裳首饰,给她梳好看的妆容,放在屋里时而想起就逗弄一下。幸好他对小孩子没有兴趣,只是一直在等待她及笄,在她及笄的那日沈念臻回了府。
那一夜,对于静姝来说到现在都害怕。
沈镜说刚刚弱冠的男人火气正旺,不会心疼她,静姝深有体会,和沈念臻在一起的每一夜对她来说都是疼痛又难熬的夜晚。
静姝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直到沈念臻娶妻,她想一切都过去了,却没想到正是噩梦的开始。
好在那些在这一世都未发生过,她应该再不会碰到沈念臻,至少现在有沈镜在,她还是安全的。
驿站的环境不如宁国公府,但是静姝不挑,无论在哪都能很快适应。
她还在想沈镜的生辰要送他什么。
静姝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沈镜给的,沈镜生于世家,品味极高,所用的东西都是上好,静姝给他买的或许他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嫌弃。
静姝趴在引枕上,双手抵着下颌,两条腿在空中晃来晃去。神思专注,想着沈镜喜欢什么东西。
月黑风高时,小窗外的天忽然大亮,生出一团火龙,静姝困意消退,从床上披了衣服起身。
“表小姐,不好了,着火了!”叶柳在外面拍门。
静姝拉开门,叶柳立刻道“表小姐,驿站失火,您快随奴婢离开。”
驿站火起得诡异又突然,火势猛烈,静姝来不及多想跟着叶柳跑了出去。
火龙肆卷,里面的商旅四处奔走,静姝跑到外面喉咙发呛,蹲在地上干咳一会儿,等她起身时,叶柳不知去了哪?
“小六!”静姝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就看到三哥哥站在自己面前,她一时疑惑,“三哥哥,你怎么在这?叶柳呢?”
李珏拉住她的手,“我让她回去了,阿爹也在这,你跟我来。”
静姝心里狐疑地跟上他,两人到外面上了马车,陌生的路让静姝的怀疑越来越多,“三哥哥,你不是应该在荆州吗?”
“我给你的信你没看到?”李珏问她。
“什么信?”静姝自给李珏送过那封写明她为什么没跟他一起去,编了一堆假话的信,就没收到过他的回话,静姝还有点心虚,怕他不信自己的话,非要查明因果。
李珏看了她一会儿,目光让她陌生,最后道“算了,你先和我一起走。”
“我们去哪?”静姝已经开始怀疑,“三哥哥,你在躲宁国公府的人?”
静姝的聪明总在不该有的地方,就像现在,她精准地猜出李珏的意图,“三哥哥,你想做什么?沈镜回来见不到我会生气的?”
李珏像是被激怒,道“够了!”
静姝被他吓得立即止住声,从小到大,三哥哥都没凶过她,即使她再不乖,都不见李珏生气。不像沈镜,动不动就爱欺负她。
“三哥哥,我…”静姝要哭出来的声音终于拉回李珏的意识。
李珏慌乱道“小六,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我问你,你想离开宁国公府吗?”
静姝重复,“离开宁国公府…?”
李珏,“你不用骗我,你在宁国公府里过得不好,我都知道。我今年科举高中,朝中已外放我到外地为官,小六,我可以保护你,你愿意离开宁国公府和我走吗?”
静姝知道李珏有秘密,只是没想过他隐瞒了这么多,李珏急切地要她回应,静姝脑子里忽然闪过沈镜那日问她的话“如果给你离开宁国公府的机会你走不走?”
她那日听清了沈镜的话,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准确的说她还没有想好,沈镜当时的意思是不是允许她离开,他早就猜到李珏的意图才会这么问她。
沈镜当初之所以劝阻她不要跟着李珏,是因为他怕李珏无权无势,无官无职,不能保护好她,可是现在三哥哥很厉害,她是不是就能跟着三哥哥,还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李珏又问了一声,“小六?”
静姝点头,“三哥哥,我跟着你走。”
李珏一笑,拉住马匹,马车远去,“阿爹就在前面,我带你去。”
静姝没问过李珏为什么要选这种方式带她离开,那场火或许就是李珏放的,她下意识地逃避这个问题,或许在她心里,想要离开宁国公府这个念头,已经很久了。
她想离开那个地方,带给自己数不尽噩梦的地方。
静姝相貌乖巧温顺,看着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样的相貌极具欺骗性,没人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她既心软又无情,此刻她的心里想的不是沈镜,不是对那里的留恋,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解脱,真正对今世的重生。唯一遗憾的是沈镜今年的生辰,她又没和他一起过,
宁国公府在吃穿用度上一向奢侈,马车低调而奢华,外面看着与普通的马车无异,实则里面别有洞天。
来自西域进宫的波斯毛毯,柔软而华美,整个大顺也找不出第三匹。香炉熏香是宫廷独创调制,檀木桌上摆着温热的羹汤,南方进贡的果子,无一不是上乘。
沈镜坐在里面,玄色锦衣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双手搭在腿上,骨节修长,拇指的白玉扳指泛着莹润的玉光,矜贵又清冷。
他放下手中的公文,捏了捏眉心,听外面的容启道“二爷,表小姐跟着李珏走了。”
沈镜没什么表情地听完容启的回禀,开口,“知道了。”
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毕竟她想着离开的念头从见到那个碍眼的人的时候就开始萌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次他出去给她留了选择的机会,是她自己要走。
沈镜指骨敲了敲案,面无表情地从外面收回视线,“通知梧州衙门,他们人一到,全部都关到地牢里。”
他说过不会管束她,允许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允许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