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夫的药,对于谢雪斐在极乐城中的毒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这几日他情况都不好,甚至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
濯云有些担忧。
而很快,谢雪斐的话,也印证了濯云的担忧。
“你让离墨去安排,我要亲自去把希希带回来。”
濯云慌张地阻止:“陛下,您身上还有毒。”
他可不能再动武了,不然身上的毒会不断蔓延,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
谢雪斐的语气,却不容反驳:“朕自有分寸。”
濯云还想再劝,就听到他沉着声音道:“你让离墨进来。”
唇微微翕动,濯云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谢雪斐决定了的事情,旁人实际上是很难改变他的想法。
濯云出去,没多大一会儿离墨便进去了,片刻之后,谢雪斐与他一道出去。路过濯云时,二人都没有看他。
默默目送他们离开后,濯云叹息地,去找近日一直为谢雪斐看病的白大夫。
而叶渃,此时已经进了晖州隔壁的荀州。
燕凝也来了。
叶渃几日不眠不休看得她心疼无比,进来时看到她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色,燕凝不禁握住了她的手。生怕自己过重的声音会击垮她,燕凝的声音也忍不住放轻许多,紧握着叶渃的手安抚道:“西西不会有事情的,你不要太过担心。底下的人已经都吩咐下去了,皇兄也派了人出去找,西西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可这样的安抚对于也渃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她只是沉默着,不发一声,像是一个没了感情的木偶。
燕凝心中也难受,却只能坐在旁边无声安抚。
燕凝陪着叶渃到了午后,见她还是呆呆地坐着,眼底发青,面色苍白,手抓着桌子边缘,仿佛只剩下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
心中难受,她忍不住再度开口:“渃渃,你还是去歇一会儿吧,就算是为了姝姝,你也歇一会,”
她这个样子,她实在不敢轻易离开。
但燕凝也没办法一直守着她。
叶渃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可她这样子,不去休息是真的不行了。
燕凝想了一下,走到她身旁,直接在她身后一劈,便把她劈晕了过去。
门外,拉着姝姝出去玩回来的清俪一脸震惊地看着里边。
燕凝见她看着,连忙催促道:“还不快点进来把你们家主子扶到床上。”
清俪连忙小跑进来,把姝姝交给了一旁的丫鬟。
叶渃这一觉便睡到了傍晚,傍晚,太阳已经西沉,房里也渐渐昏暗。
她睁开干涩的双眼,看着外边窗户已经暗下的天空,微微有些恍然。
而后才想起,西西不见了。
窗口这时候突然有了异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碰到了窗户一般。仿佛有感应一般,叶渃连忙跳起,就跑到窗户旁。
果然窗户上,落了一张纸条。
上边寥寥几句:“今夜戌时,独自去城东,莫要通知他人,不然等着给你儿子收尸。”
带着威胁的语句,字字凶狠。
但是可以有儿子的消息了,叶渃眼泪一下子落下。
把纸条收好,便神色如常地唤人进来给她打扮。
陪着姝姝用完晚膳,叶渃便坐着马车,往城东而去。
到了地方,便有人在等着。
见到叶渃从马车上下来,立在原地等着打女子伸手过来,把她请上了马车。
没多大一会儿,马车徐徐离开,往南而去。
“陛下,那些人便住在那边,小皇子如今被他们严加看守着,属下便是想要截,也截不到人。”
银月如钩,月色冷凉。
谢雪斐一身黑衣,立在楼上望着隔了不远的那座院落时,听到身旁的人这般道。
闻言谢雪斐并没有出声,望了一会儿。这才问:“我们有几成的胜算?”
银十道:“只有三成。”
“那些不知身份的人与风瑞勾结在一起,人数不少,我们的人想要安全救出小皇子,怕是不易。”
他们在燕的人并不多,上次又折损了一些。
谢雪斐略微垂眼,道:“你派人去通知燕寒,到时朕趁乱把孩子带走。”
银十面色一变:“陛下,这实在太过危险。”
燕帝非平庸之辈,对周同样觊觎。想要谢雪斐死的人之中,他未必不是其中一个。
谢雪斐自然知道危险,但西西是他的儿子,他如何能够不管。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你去安排吧。”他的声音,满是坚持,带着不可忤逆的坚定。
院子外边,这时候响起了一阵马车声。马车声哒哒,在安静昏暗的夜里,声音显得极大,
二人看了过去,就见马车行了一段距离后,在一个挂着一盏白色灯笼的院落前面停了下来。
似乎预料到什么,谢雪斐盯着那马车看。
马车门被打开,没多大一会儿,一名身着浅黄衣裳的女子,被车上的人押着,往院子而去。
谢雪斐忍不住蹙起了眉。
只因那女子的身形,与叶渃有十分之七八相似。
看她这样子,似乎并不是被抓来。
谢雪斐一下子怒了!
她竟然孤身而来!
她连武功都没有,怎么会觉得她自己能够救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