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渃终究还是跟着他一起回去了。
左右他们已经在他手里,既然已经逃不掉,那么她就看看,他到底要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只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谢雪斐似乎是真的算信守承诺。
他想要把这个皇位给她,他们这才回到大周,周围伺候的人已经对他改了口,一口一个陛下。
叶渃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问前来伺候的宫女:“是谁让你们这么喊的?”
这几年里,宫里许多老人已经换成了新人,伺候他们的是一个娃娃脸的少女,闻言一边给他梳着发,道:“这是殿下吩咐下来的,殿下说,等过几日大典结束之后,您就是大周的皇帝了,所以毕竟这段时日,国内周遭的奏折,你恐怕还要花时间批阅。”
登基大典?
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晚一笑,等谢雪斐过来看孩子的时候,她就问起这件事。
谢雪斐一身白色袍子,衣袖绣着蟒纹,闻言道:“你离开了那么多年,我也在这宫里受了那么多年的煎熬,但事情稳定之后,我也离开这里,到处去走一走。”
叶渃看着他唇边微微含笑,似乎对接下来的游山玩水计划挺期待时,忍不住冷笑道:“你把皇位给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她……
谢雪斐唇边忽而一笑,笑的魅惑众生。在她奇怪的目光之下,他突然掏出一柄匕首,动作温柔的塞进她的手心里,道:“你若是想杀我的话,那就现在动手,不然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他武功高强,她就是想要杀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可是现在他竟然给了她机会。
叶渃手有那么一点儿颤抖,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来解当初的苦痛。
可是她并不能。
管理国家并不像她管理店铺那么简单,她现在刚回来,根基有些不稳,她若是真的杀了他。
那么他跟孩子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此时此刻,叶渃竟然觉得自己理智冷静了不少。
刚想要把匕首抛到一边去,他却看着她的眼睛,也得带着几分蛊惑的笑:“渃渃,你真的不想要杀了我吗?是我曾经差点害你死在火中,是我夺走了本来属于你的位置,是我……”
叶渃还尚在怔愣之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握住她的手,把匕首的尖端,对准了他的胸口。
匕首破开血肉,血也在这时候晕了出来。
叶渃听到他在说:“其实在燕国的时候,我就想要这么做了。这么多年其实我也不好受,那种失去你跟孩子的滋味,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可是那年的种种迹象,都在证明你们已经离开,而不是烧死。我就想着找到你们。”
“燕国……那里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怕你们有意外,所以自然不会轻举妄动。现在……你登基的事情我已经都替你安排好了,我便是死了也无所谓。”
叶渃的手心全部是血,他看着他面容越来越苍白虚弱的样子,忍不住道:“你真的是个疯子。”
“太医……太医……”
这一晚,皇宫之中到处是匆忙的脚步声,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在养心殿来来往往,直到过了三个时辰之后,这才从里边出来。
已经六十多岁的太医院院长,抹了一把冷汗之后,对着立在外边的高挑女子道:“陛下,之前我们已经尽全力了,殿下能不能醒,那只能听天命了。”
天命吗?
叶渃到底是不够心狠。
她听着太医的话,眼睛突然有那么一点湿润。
她其实一直以来都恨他恨的牙痒痒的,可是真的面临他将死的时刻,她竟然有些心软了。
他说一切已经为她安排好,他的以后也没什么担忧的。
可是她为什么还那么难过呢?
“娘亲你怎么哭了?”叶渃觉得眼睛又酸又涩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两个孩子的声音。
虽然回了皇宫,她似乎也准备登基了,但是两个孩子似乎是没有自己是皇子皇女的自觉,一直没有改对她的称呼。
不想在孩子们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样子,叶渃抹了眼泪,道:“娘亲没事,你们回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姝姝并不愿意离开,而是看向床上闭着眼眸的父亲,努了努嘴问道:“娘亲,父亲,他什么时候会醒呀?他为什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叶渃看着孩子们单纯的模样,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们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