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唯恐天下不乱,插科打诨,羞的叫冬白的姑娘想找一条缝钻。
“新郎新娘到。”听老仆呼了一声,人未到声已先到。
室内声由大变小,大家都闭上了嘴,望着门口。
一个形销骨立的男子,扶着丫鬟而来,牵着一根红绳,风吹欲倒,后面跟着新娘,新娘一身的红,盖着红盖头,牵着红绳的另一端。
老仆已命下人搬了两把椅子。
新郎走了十几步,坐在椅子中,气喘吁吁。
张扬只看了新郎一眼。
摩牙也是一身的病,吃歌乐山的药就像吃饭一样,每天睡觉时,都会想,明天,会不会来?
张扬喝了今天第三杯酒。
冬白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张扬,这个见了两面的男子,刚脸上刻满了伤。
冬白的心动了一下,转了一下头,见新郎官在看她,目灼灼似贼。
“吾儿今日大婚,宾客云集,理应敬大家一杯。”主人眯着眼笑了。
主人挥了一下手,老仆兴高采烈地为新郎端了一杯酒。新郎官端着酒,手却在颤,酒洒了几滴,也不觉。
老仆扶着新郎起,新郎晃了一下,摇摇欲堕。
“在下今日大婚,众位能来,感激涕零。”他声若蚊呓,说了几个字却像已要了他的命。
举杯,大家都喝了这一杯。
“望新郎像娘百年好合。”一人面带猪相,堆了一脸的笑。
“公子大富大贵之相,来年必获一头小龙子。”一位妇人吃吃的笑了。
主人哦了一声,眉梢眼角都是笑。
宾客人云亦云,争先恐后地夸着公子。
唯叫冬白的小姑娘叹了一口气,众人的耳像被针扎了一下。
“冬白姑娘为何叹气?”主人笑容可掬的问。
“公子像有病。”冬白摇了一下头。
此言掷地有声,宾客为之一惊,都怪小姑娘出言无状。
“放肆。”厄婆婆拍了一下桌子,瞪着小姑娘“你越来越无礼了。”
冬白吓了一跳,将头埋在桌子下,像偷一颗糖被大人抓了个正着的孩子。
“哦?怎么说?”主人像还饶有兴趣,别人在他儿子大婚时,说他儿子有病,他还要问他儿子有什么病?
冬白偷着着看了一眼厄婆婆,见厄婆婆还在瞪着她,吓的又将头埋在桌子下。
张扬跟主人都莞尔一笑。
“小姑子特无状,望主人赎罪.....”厄婆婆见主人不以为怪,松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声:“还不向主人家赔礼道歉。”
厄婆婆脸上的疤像蝰一样爬,让人皮毛一根根的竖。
“哎,厄婆婆不必在意,老夫岂会生一个娃娃的气。”主人付之一笑。
“小姑娘你说新郎官有病?”主人像不到黄河不死心。
主人抬了一下手,厄婆婆欲言复忍。
掉一根针都听的到。
张扬见众宾客除了那个跟他喝了一杯的白衣男子,还有厄婆婆跟小姑娘,其余的竟气都不敢喘,有的额上已流了一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