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徐老太太就笑着叹了口气,“这是今天第五个了。个个拿了东西来说要谢谢咱们朵丫头,推都推不掉,咱家现在鸭蛋咸菜都多得吃不完了。”
听说自家闺女给家里长了脸,徐老爷子也高兴,停好自行车就乐颠颠拿着徐朵买给他的茶叶进屋泡茶去了。
徐朵就从包里取出给徐老太太买的雪花膏和手油,“妈,这是给你的。”
徐老太太那表情立马惊喜起来,嘴上却推辞,“你这孩子又乱花钱,一个熊胆能卖多少钱,你就买这么多东西?赶紧留着自己擦吧,妈岁数大了,用不着雪花膏。”
徐朵刚想说她卖了四百五呢,够花好一阵子了,门外突然有人喊:“哎哟,朵丫头回来啦?”
她还以为又是来送东西的,没想到进来的却是东边隔壁住着的铁柱妈。
记得没错的话,这人昨天才和张二婶大战过三百回合,听说还要吃门框来着。
徐朵不动声色,“婶子找我?”
“可不!”铁柱妈把手里挎着的大土篮子送到她面前,“我啊,是来谢谢你昨天的黑瞎子肉的。”
徐朵往土篮里面一瞅,立即有些想抽嘴角。
统共四个个头不大的鸡蛋,用手拿进来不就得了,至于弄个直径半米多的篮子吗?
铁柱妈见她不动,又把篮子往前推了推,“快收下,大家都是邻居,你还跟我客气啊?就说你这孩子从小就瞧着不一般,将来铁定是个有大出息的,没想到还真让我给说中了……”
多么熟悉的开场白啊,徐朵甚至能从对方身上看到徐大嫂附体的光辉。她忍不住笑着打断:“婶子,我刚去县里卖了熊胆,东西还没送回屋呢,我先进趟屋行不?”
对方听说她把熊胆卖了,却没有流露出失望,摆摆手,“去吧去吧,婶子等着你。”
这就让徐朵有些想不通了。
看这人也不像个大方的,总不能真是为了感谢她来的吧?说她有求于她还更可信些。
果然,徐朵放了东西出来,铁柱妈又拉着她夸了一阵,话锋一转,“朵丫头啊,听说你之所以能打死黑瞎子,是因为跟那个老齐头学了功夫,真的吗?”
徐朵一听,立马板起小脸,“婶子,你这么叫师父他老人家,不太好吧?”
“我的错我的错。”铁柱妈忙改口,“你真会功夫啊?”
“会。”徐朵点头。
“那你能教教我家铁柱不?我让他给你磕头,也管你叫师父。”
原来她的目的是这个。
徐朵不得不说,这人的脑子可比徐大嫂好使多了,知道要什么熊胆、熊肉、熊皮都是虚的,只要能把她杀熊的本事学了去,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徐朵沉吟起来,“教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师门规矩比较严,想要拜入门墙,不仅要检查根骨、心性,还要备上三牲祭品,祭拜祖师爷。”
“三牲祭品?那是啥?”铁柱妈没听明白。
“猪、牛、羊,整只的。”
“嘶——”铁柱妈倒抽一口气,“这、这得多少钱呀?”
铁柱不小了,今年已经满了十周岁,这么大的孩子就算开始习武,也学不出什么来。
何况铁柱妈这人惯爱斤斤计较,嘴还碎。万一她收下铁柱,又一时半会儿没教出什么成绩来,她在背后说闲话事小,说不得两家还会因此结怨。
徐朵才不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严肃着小脸用力点了点头。
“就是太破费了,我才不能收下你们家铁柱。而且我们门派规矩特别大,不仅逢年过节要给师父送孝敬,还要给师父干活。”
“干活?就你?”铁柱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对。”徐朵一脸沉痛,“要不是在师父家里累着了,我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在家不干活呢?我才那么小,就要天天挑水、劈柴……”
听得旁边的徐老太太一愣一愣的,她家闺女什么时候会劈柴了?她怎么不知道?
叫徐朵这么一说,铁柱妈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但还是不死心,“朵丫头你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怎么说咱们也是邻居。要不,我不叫铁柱拜你为师了,你就这么教他?”
“那怎么行!”徐朵义正言辞,“师门到我这里传下43代,几百年间,可没有一个人敢把功法外传过,我怎么能做出那种欺师灭祖的事情!”
铁柱妈见此路不通,眼珠一转,“可你当初拜师的时候也拿不出那什么祭品吧?”
徐朵:“师父体谅我,三牲祭品用的鸡鸭鹅。”
任铁柱妈说破嘴皮子,徐朵都不松口,要拜师,最少也得有鸡鸭鹅。
铁柱妈向徐老太太求助,徐老太太却说这事她管不了。
铁柱妈实在没了办法,脸子一拉,站在徐家门口嚷嚷起来。
“会点什么功夫了不起啊!至于这么为难人吗?孩子不过是想学点本事,你张嘴就跟我要猪牛羊,你这跟抢有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