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朵也没想到这棵野山参能卖这么多钱。
两千块,在家家户户都没有余钱的七几年,无疑是笔让人眼红的巨款。
揣着厚厚一沓大团结,她忍不住问徐老爷子:“爹,那棵参再咱们那儿,能卖上这个价吗?”
“够呛。”徐老爷子说,“之前听说有人挖到棵三两的,连一千五都没卖上。”
也就是说从杨树村到帝都,中间至少有个两三成的差价。
徐朵沉吟,“爹你说,要是咱们再村附近收参,带到帝都来卖,赚取其中的差价,可行不可行?”
这点庄振宇也想到了。
只是他并非土生土长的山城人,对人参不是很懂,这才没第一时间开口询问。
闻言他朝徐朵瞥去一眼,稍微有些意外。
这个小妻子比他想象的更加聪明,也更有经济头脑。在全然陌生的帝都,她既不觉得新奇,也不见茫然无措,从容得不像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农村姑娘,倒像个本地人。
徐朵当然是本地人。
虽然她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还是有些出入的,四十年以后的帝都和如今的帝都比变化也很大,但熟悉的乡音还是让她很有亲切感。
要不是怕吓着大佬,她这会儿飙出一口京片子,估计比他这个在杨树村呆了十年的还标准。
听徐朵这么问,徐老爷子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意外,只认真思考起来。
“应该可行,参我可以帮你收,介绍信找你王叔开就行。”
徐朵就把那两千块钱全塞到他手里,“那爹你回去帮我收点吧,太小的就不要了,虽然拎着没多沉,但路上不好保管。”
没多沉?
听到这话的庄振宇,忍不住想起她那个装满辣椒酱、番茄酱之类的大提包。
对她来说,到底多沉才叫沉啊?
徐老爷子自己有退休金,又自觉身体硬朗还能种个几年地,也没指望儿女养活。所以这次来,庄家给那一千块钱的聘礼他也带来了,想着交给徐朵,让她想买什么买什么,别委屈自己。
徐朵塞给他这两千他自然不肯收,硬说自己有钱,让她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徐朵留下了一千,犹庄振宇陪着去办了个存折,其他的全给了徐老爷子做收参的本金。
当晚,庄振宇没有多留,吃过晚饭就带着徐老爷子给庄父的特产和徐朵捎给他的各种吃食告辞,第二天一早,开着车来接两人一起去帝都农业大学报到。
报到一切顺利,就是寝室的环境不太好,都是八人宿舍,简陋又拥挤。
徐朵是第一个来报到的,其他七人都还没来,寝室里空空荡荡。她蹙着眉看了半天,最终挑了窗边的一个上铺,把带来的行李铺了上去。
铺完想想自己以后不能一直不打坐修炼,她又量了一下,问庄振宇:“振宇哥,你知道附近哪有卖布的地方吗?”
庄振宇对这一片并不熟,但这个出去找人一打听就能知道。
几人简单将寝室的卫生收拾了一下,就出去置办东西,徐朵除了布还买了些铁丝和夹子,自己给自己做了个简易床帘。
话说,这要是在现代就好了,根本不用费劲吧啦做什么床帘,买几个粘钩一粘,再挂上块布就行了。
嗯,今天的徐朵依旧怀念自己在现代世界和修真界的幸福生活。
下午送完徐老爷子上车,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寝室里已经又来了两个女孩子。
徐朵五感敏锐,还没进门就听到她们在里面说话。
“哎你是在我前面来的,知道那些东西都谁的不?”
“不道呀,我来的时候也没看到人,应该是那边上铺的。”
“带这么多东西,肯定是外地来的。像咱们这样本地的,周末都能回家,带套行李带点生活用品,拿两套衣服换洗就成了。”
“嗯。”
徐朵准备推门的时候,正听到那笃定她是外地人的女生嘟哝:“寝室统共就那么点地方,她自己的东西就占了一半,真没素质,还不知道是哪个穷山沟来的。”
徐朵东西是不少,但绝不可能占寝室一半的地方。
而且这人说话时语带不屑,排外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徐朵勾起唇,轻轻推开了门,“我记得没错的话,主席老家好像也不是什么大城市。这位同志,你是瞧不起我和主席这样来自小地方的外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