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只用一只手跟我打,你可不许耍赖啊。”
庄子建满脸跃跃欲试地望着对面气定神闲的女人,不放心地再次强调了一遍。
徐朵立马丢给他一个睥睨的眼神儿,“收拾你这种蹩脚虾,一只手就够了。”
“你也不用超出正常人的力气?”
“不用。只要今天你能逼得我挪脚,接下来一个月随便你点菜,你点什么我做什么……”
徐朵话未说完,少年已经一个急冲,挥拳直击她的面门。
本以为出其不意,多少能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却不想她只是笑了笑,脑袋往边上微微一侧,便轻松躲开了,“出拳速度太慢,就这点水平你还敢挑战我?”
只是话刚出口,少年已经收住拳势,旋身横扫向她随意分立的双腿。
徐朵眼明手快,俯身单手扶住横扫而来那只腿,一个借力卸力,又将其反推回去。
庄子建被那股柔劲儿推得踉跄后退,却也只两步,就迅速稳住了身形。
“下盘还算稳,这一年多没白练。”徐朵挑唇笑笑,“不过拳脚还差得远呢,少年。”
徐朵其实是想装嘴毒又严厉的师父来着,然而她这张脸太嫩,说话时声音又十分软糯。别说严师了,她连那种虐主一时爽虐完火葬场的炮灰N号都演不像==。
而庄子建经过这一年多的沉淀,身上的浮躁和偏激已经褪去不少。不管徐朵是表扬他,还是贬低他,在对战的时候他都不受干扰,一心只想着怎么逼徐朵挪脚。
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好的心态也起不到什么卵用==。
庄子建能用的招数都用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徐朵却纹丝不动,呼吸都没乱一下。
他有些绝望了,“我去,我小叔叔敢娶你,这是鼓了多大的勇气!”
这么不怕死,以后谁要是在跟他说他小叔叔对小婶婶不是真爱,他跟谁急!
“他那不是有勇气,是有眼光。”徐朵瞥一眼瘫在藤椅里的少年,转身进屋。
正趴在炕上拿着铅笔头写写画画的晓红立马两眼亮晶晶地望过来,“小姨,我画了大鹅。”
“是吗?”徐朵笑着拿过她的小本子瞅了眼,“嗯,画得挺像。”
说着,她揉揉小女孩儿的头,柔声问:“晓红,告诉小姨,哪首诗是说大鹅的?”
晓红扑闪了两下大眼睛,稚声稚气背起来,“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晓红真棒,一个字都没有背错。”徐朵笑着夸她。
小女孩儿脸上立马不好意思地浮起两团红晕,抿嘴笑出颊边小小的梨涡。
徐朵一见她这副可爱到让人心都化了的模样,就想起庄振宇跟他提了好几次,想要一个女儿。
要是能有一个像晓红这样乖巧漂亮的女儿,的确也不错。可万一女儿像了那男人……
徐朵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个倾国倾城、妖孽祸水的形象。
这……以后想管她叫丈母娘的臭小子,不会从帝都排到山城吧?
正想着,电话响了,她过去接起来,发现居然是庄振宇打来的。
“振宇哥?”徐朵有些惊喜,“你怎么打回来了?你不是出门了吗?”
“是出门了。”听筒里男人的嗓音明显含着笑意,“但咱们都好半个月没见了,我有些想你,就偷跑出来给你打一个电话。”
“偷跑?你骗谁呢?”徐朵才不信。
“好吧,我承认,我出来打电话前跟老师请了一会儿假……”
其实庄振宇打这个电话,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要说,就是想听听徐朵的声音,顺便告诉她,自己下周末应该能回家。
“小朵,你不问问我想吃点什么,好提前准备吗?”男人在电话里轻笑着问。
徐朵一听,立马想到上次自己问这个问题时,他的答案,还有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她脸上有些红,赶忙看一眼四周,转移话题,“对了振宇哥,她又来找我了。”
在外面打电话,很多话都不方便说,庄振宇也没揪着不放,“你是说沈汝真?”
“嗯。”即使确定了庄子建正在外面院子里,应该听不到他们说话,徐朵依旧讲得很含糊,“说是要谢谢我帮她推荐陈教授,然后话题转着转着,就转到她儿子身上了……”
徐朵没提名没提姓,简单地讲了下周五那天发生的事儿。
庄振宇光听听,都能想到沈汝真那忍气的憋屈模样,“就你鬼主意多。不过小朵,你还是多防着点她。她这人能屈能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嗯,我会小心的。”
徐朵还以为,上次在自己那里吃了闷亏,沈汝真怎么也要消停个几天。
没想到仅仅是第二周的周二,徐朵便在自己的宿舍楼下,见到了她。
女人梳着这个年代标准的五好头,一侧的鬓边别着发卡,看着温柔又大方。
见到徐朵,她脸上流露出些歉意,“真对不起,我又来打扰你了。”
徐朵一听这话,就明白她今天玩得是哪一出,却故作不知,“阿姨怎么了?你找我有事儿?”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上周五我走后,你看到一块银色表带白色表盘的手表没。”
偶遇这种招数,一次两次还行,用得太多,难免显得刻意。
所以上次去徐朵寝室上药时,沈汝真就借着冲洗伤口,把手表摘了下来。然后趁着没人注意,将其悄无声息地,藏在了桌上那摞书的后面。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借着寻手表,再次找上徐朵。甚至打着感谢的旗号,送徐朵一些贵重礼物。
她就不信,徐朵这样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乡下妞,会不被重礼打动。
沈汝真盘算得挺好,却没想徐朵闻言却蹙起了眉,“银色表带白色表盘的手表?没看到啊?”
没看到?
沈汝真一愣,不由狐疑地打量起徐朵的面色。
她放得并不算十分隐蔽,稍微一动那摞书就能看到。这都好几天了,怎么可能一直没被发现?
这人是真没看到,还是眼皮子太浅,偷偷藏下了那块表?
沈汝真瞧了好几眼,也没在徐朵面上瞧见一点心虚和躲闪,心下不禁疑惑起来。
“没看到?不可能吧?那天我回家后就发现表不见了,到处找遍了也没找着,这才想起来冲洗伤口的时候怕手表进水,我摘下来放你们寝室桌子上了。你这两天没用那桌子吗?”
“用是用了,可真没看到哪里有手表啊。阿姨你那块表表盘是圆的还是方的?什么牌子?”
“表盘是圆的,大概这么大。”沈汝真伸手比划了下,脸上有些焦急,“那是我结婚的时候孩子他爸买给我的,对我来说有特殊意义,这要是真丢了……”
说到这儿,她目光中带了丝恳求,“同学,能不能请你好好帮我找一下?那块表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现在就只有它了,它绝对不能丢。”
“行,阿姨你跟我来,我带你上去找。”
徐朵很爽快地应下,带着沈汝真去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马淑珍和胡玉梅都在,见徐朵又带着沈汝真来宿舍,不禁有些不悦,“又怎么了?”
“这位阿姨上次来咱们寝室上药,好像把手表落咱们寝室了,特地过来看能不能找着。”
徐朵说着,就翻起了那天两人清理伤口时用的桌子,“是放这上面了吗?”
“嗯。”沈汝真点头。
“可这桌子我前天昨天都用了,怎么没看到有什么手表?”徐朵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问几个室友,“你们看到一块银色表带白色表盘的手表了没?”
“没。”马淑珍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
胡玉梅也说没有,“手表那么明显的东西,我们要是看到,早就问是谁落下的了。”
这就让徐朵有些为难了,“阿姨,你确定那表真落我们寝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