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父樊母也在里头帮忙,故樊凡等到午食的时候才见到爹娘。
作坊里头设有食堂,众人分两批开饭,樊凡一家、三叔一家,还有大舅母、小舅、表姐等,平日里都是一桌的。
“凡儿,夫子今日是何说法?”趁着吃饭的空档,张氏问道。小户人家,并无饭桌无言的破规矩。
樊凡简略将上午发生之事简略说了一遍,重点还是落在要去苏州考白鹭学府之上。
桌上众人并无什么离愁别绪,只觉得读书一道本就应往上走,纷纷为樊凡感到高兴,樊父尤为笑得开怀,乐呵道:“臭小子,行呀!比你老爹有能耐,且放了心去考,家里一切有爹爹在。”
三叔也是高兴道:“我虽不是读书人,以往去苏州府出木工的时候,也曾见过白鹭学府,那可真是气派,凡哥儿此番考上了白鹭学府,我们樊家可真就扬眉吐气了。”
二哥樊广凑了一嘴,打趣道:“我如今药材已认得差不多,学问也过关了,医师前几日还跟我说,约莫是下半年就会送我到苏州总堂学真正的医术,想不到三弟先我一步去打头阵,我这当哥哥的真不好意思,总坐享其成,哈哈。”
众人皆笑。
“只不过是去考,能不能上还不定呢。”樊凡谦虚道。
“诶,莫要气馁,沉下心来,定是能成的。”樊父鼓励樊凡道,乡下可不兴说过谦的话。
众人皆为此开心,心细的樊凡却发现,娘亲好似脸色有些不好,还有些发愣,嘴里低声喃喃道:“竟是要去白鹭学府……”好似对此处地方别有心蒂。
“娘亲,可是去白鹭学府有何不妥?”樊凡问道。
张氏一下子反应过来,连连摆手,有些慌张地应道:“没……没有,挺好的。”顿了顿,找了个由头,又说道:“我方才不过在想,这几个月作坊太忙,我和你爹爹都脱不开身,盘算着安排谁人同你去苏州那边比较好,大大小小的安顿事宜,要及早安排好。”
这是个很好的由头,可娘亲方才的神情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樊凡。
因樊凡对娘亲的真实身份一直存疑,奈何娘亲又藏得太紧,当下樊凡第一反应便是,莫非这白鹭学府与娘亲的身份有关系?
于是暗下决心要去探查一番。
樊凡想探查娘亲的身份,仅仅源于想替娘亲分忧……对往事缄口不言,只字不提,想必要受常人之不能的苦楚罢。
“娘子,还是你心细,是该早些做准备,找个稳当的人陪同。”樊父也同意道。
“不如我去罢。”小舅张权放下碗筷,忽而道,“我经常去苏州府那头送货,与那头的许多客商都相熟,安顿或是置办各类器物,总归比别人路数多一些,加之,凡儿是我的亲外甥,我这当小舅的照看他也上心。我不是吹嘘自己,平日里我虽跳脱,办事却是稳实的,大姐姐夫,你们脱不开身的话,由我陪凡儿过去再合适不过了,你们也放心。”
张权的这一番话,众人是认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