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集聚在白鹭学府前,个个抻着脖子往前看,盼着快些放榜。
不一会,学府打开大门,几名小厮出来,遣开最前头的人群后,锣鼓声敲响,底下众人免不了开始喧哗,一时间热闹得很。
“要放榜了,要放榜!”胖哥激动道,瞧这样子,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他答得十分好呢。
只是樊凡早知道胖哥答卷里写的不黑不白之鸡,不公不母之鸡,觉得希望不大,心里已在暗想一会该如何安慰胖哥。看他现在如此欢快的模样,樊凡实在不忍他受到打击。
偏偏科举就是一个要不停遭受打击的过程。
……
负责贴榜的教谕先是说了一堆贺词及勉励之言,而后才命小厮开始贴榜。
按说这“学子榜”只是公示各位教谕录取学生的名单,每名教谕所出的题目又有所不同,并无可比性,所以无前后之分。但偏偏白鹭学府就要分个顺次,等各位教谕自定录用那位学子后,众位被录的学子的卷子都会被送到山长处,由山长亲点前十名,依序公布,命名为学子榜中的“白鹭榜”。
首先贴出来的是学子榜,今年白鹭学府共录取了一百三十七名学子,除去白鹭榜十名,便有一百二十七个名字在该榜上。
为了区分重名,会在姓名前加注户籍,例如常州郭大才。
满满当当的一张红榜,其所代表的意义已非寻常纸张,那宛若是鱼水龙门,进了白鹭学府,便是半个举人了。
白鹭学府的教学质量无人敢质疑,不然也不会让一众学子心向往之。
众学子似乎是把心吊在嗓子眼上,若是见到榜上有名,便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纵使大家大户的子弟,也不免于此,痛快地释放以往所忍受的苦楚。
但更多的是失落而归,痛哭流涕,捶胸顿足,若有同乡便抱着头一同哭,哭够了再黯然离去……即便进不了学府,他们的科举路还是要继续走的。
白鹭榜虽还有十个名额未公布,可寻常的学子是不敢奢望的。
樊凡就站在人堆之外,静默地看着眼前一众的荒唐,听着阵阵公鸭嗓般的哭嚎,莫名地陷入了一种沉寂,好似这一切与他无关。
直到胖哥奔过来,使命地摇晃樊凡,平日里那双眯成一条缝的单眼皮小眼睛,竟然因为太过兴奋,瞪得大大的,喊道:“凡弟,我被录了!我被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