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两边的商户也少了许多,即便是有,也是卖些笔墨纸砚等文雅物件的。
偏偏这闻风观就坐落在苏州府的贵人区中一处清雅的地段,在贵人区划这么一块区域建个私观,十分不易,非常人可及。
这闻风观是个私观,与传统的道观大有不同。私观属于个人自建,格局讲究,是专用来修身养性的。
其实就是私家的小院子,冠以“观”附风雅。
樊凡暗想,这个师姐,在贵人区住得起私观,看来十分不简单呀!
他抬头望,只见大门之上挂有古木匾,书“闻风观”,两侧贴有对联,道是“野观无人风自扫,闲庭少影月敲门”。
短短两句写出了一派恬淡闲静的隐居气氛,又带有淡淡的孤寂哀愁,樊凡一时间竟在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古典女子的形象。
穿着白衣长裙,坐在庭院里对月饮茶。
对联上的字端正细腻,少了几分锐气,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不过没有猜错,这便出自那位师姐的笔迹了。
……
樊凡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穿着青衣的婢女,约摸十七八岁,与寻常的婢女相比,多了几分慧气,少了几分奴意。
青衣婢女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书生,因是男子,所以有些警惕,门还是半掩着的,问道:“小公子是走错了地方?或是有何事?”
樊凡说明来意后,那青衣婢女才打消了猜忌,客气道:“原来是樊公子,裴先生早有过交代,快些请进吧。”
青衣婢女在带樊凡去见裴子期的路上,略有歉意地解释道:“因为是私观,又只有我一人在观里照料小姐,所以对上门的男宾客,不得不谨慎些。方才是我唐突,樊公子莫要见怪。”
“无妨无妨,本应如此。”樊凡说道。
在封建社会,男女之间那道鸿沟,自五六岁便开始了,樊凡如今十岁,个头又高一些,确实是该“提防”的对象了。
……
“裴先生,樊公子来了。”婢女将樊凡带至东边的小院,敲门道。
房门打开,裴子期瞧了一眼樊凡,开口第一句便是:“我早就口渴了,进来倒茶罢。”
嗯?
虽不知裴教谕肚子里卖的什么药,樊凡还是跟了进去,到茶桌上倒了一杯温茶,恭恭敬敬端给裴子期。
裴子期张口就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好畅快,根本没有文人喝茶的文雅,道:“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叫我老师了。”
樊凡一愣。
“这是敬师茶?”
“这是敬师茶。”
“这么不规矩的敬师茶?”
“我看着像个规矩的人吗?”
嗯,确实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