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也不知怎么地,那狼仿佛被电击一样,打着滚翻了下去。另一只靠近的狼也停止了嚎叫和躁动,仿佛碰到什么可怕的事物,拖着尾巴走回了狼群。
冯欢欢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副诡异的景象——那最接近自己的狼此刻在窗下疯狂的打着滚,一会儿竟口吐鲜血一命呜呼了。
那群狼纷纷垂下了头,邪恶的绿眼睛仿佛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很快便灰溜溜的走了。
冯欢欢一屁股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身上的汗都把地上湿透了。她忽然觉得胸口有一丝暖意,低头一看,胸前有个物件在发光。她拽出小红绳,看着那块莹润的物件,黑暗中发出了绿油油的光泽,仿佛一盏小小的绿灯。这个绿却不同于狼的眼睛,没有恐怖和阴森,只是温温润润,仿佛能照亮所有的黑暗。
冯欢欢看着这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物件,自言自语,“玲珑,难道又是你?”
这个叫玲珑的东东,是自己恳求黄大夫带上手术台的唯一的东西。
三年前,冯欢欢在癌症晚期病房碰到过一位老爷爷。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做化疗一个人去,做放疗也一个人去,从没有一个人来看他。癌细胞已经在他的体内扩散,侵蚀了他所有的器官,斗大的汗滴将病号服湿透了一身又一身,整个人都瘦小的只剩一个骨头架子了,但是却没听见他喊疼。
最后的时光,所有的医生都放弃治疗了。他本应该回到家里,再享受一下人世间的温暖。可是没有人来接他。冯欢欢那时还是个实习大夫,她只要值班就会来陪着老人,说说话,擦擦身,喂他吃两口粥,甚至帮他抵挡一下周围人的白眼。
终于那个时刻还是来临了,老人弥留之际拉着冯欢欢的手,塞进一样东西,“拿着,谁都不要给。”冯欢欢认出这个物件,那是老人的随身之物,据说是他当抗战老兵时在战场上捡的。
冯欢欢正在犹疑之际,老人已经去了。随后病房外早已候着的人冲了进来,翻看老人的柜子,衣服,甚至摆弄他的身体。冯欢欢握紧了那个物件,什么都没说。她回到医生办公室,看着手心中那个绿绿白白晶莹剔透的家伙,“就叫你玲珑吧。”
一个偶然的机会,冯欢欢察觉到玲珑似乎有些不寻常。那次她轮岗到产科病房,正好碰上一次医闹。本来没多大的事,母子也平安,偏偏那些家属不讲道理。最后,竟挥起拳头向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招呼。冯欢欢赶紧站出来,用自己那细细的小胳膊挡住了那个巨大的拳头。她明白,自己这就是螳臂当车,可是再怎么也不能让干了一辈子的老大夫受伤啊。说也奇怪,那拳头砸下来的时候仿佛棉花团一样,反观那男的,却捂着胳膊疼了半天,悻悻的走了。冯欢欢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胳膊,什么也没干啊。只是胸前一股股暖意流过,她自言自语,“玲珑,难道是你?”
冯欢欢再也睡不着,她忽然有个想法。这个玲珑说不定是个宝物,自己带着她上手术台结果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如果时机得当,自己说不定能穿回去啊。她一抬头,夜色正浓,月亮如银盘一样悬在半空中,四周一片清明。她是个行动派,急匆匆的跑出门去。
她对着月光闭上眼睛,高举玲珑,学着《月光宝盒》里星爷的样子,念念有词,“菠萝菠萝蜜,我冯欢欢要回去!”